他的精神，在那場極致的酷刑中，已經徹底被碾碎。

這位大唐的門神，這位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猛將，現在，只是一個會呼吸的軀殼。

蕭清雪蜷縮在地上，身體不住地顫抖。

她身上的圣潔白光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氣沉沉的灰敗。

金色的血液在嘴角凝固，她的道心，她的本源，她的一切，都在那一道來自深淵的“視線”下，徹底崩塌。

“玩具”

“連玩具都算不上”

她反復地，無意識地呢喃著這句話。

那份根植于血脈與靈魂深處，屬于蕭家仙人的驕傲，被踐踏得粉碎。

她引以為傲的天道法則，在那個存在的面前，甚至不配被稱作對手。

只是一眼。

便被否定了存在的意義。

這是何等的荒謬，何等的絕望。

突然，一股微弱的黑暗能量在她面前匯聚，形成了一面不甚清晰的黑色鏡子。

鏡面中，景象變幻。

那支由十萬晶體怪物組成的黑色大軍，正以一種恒定不變的速度，向著東方推進。

“不不要”

程咬金看清了鏡中的景象，發出了野獸般的哀鳴。

蕭羽，那個魔鬼！

他竟然還要逼他們看！

他要讓他們親眼見證，這片他們用生命守護的土地，是如何一寸寸被黑暗吞噬！

黑色的洪流，碾過關中的沃野。

它們不懂得繞路。

它們只會直線前進。

村莊，田野，河流，山林。

任何擋在它們面前的東西，都會被毫不留情地踏平，然后被身后蔓延開來的黑色晶體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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