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無盡的羞辱。
比死亡更可怕的羞辱。
而從郡守府的方向,隱隱約約傳來的,女兒那絕望的哭喊聲,更是像一把把燒紅的刀子,一刀刀地剜著他的心。
“啊啊”
他想嘶吼,想咒罵,卻只能發出漏風般的嗬嗬聲。
悔恨,如同毒蛇,啃噬著他的五臟六腑。
他不該挑釁那個魔鬼的。
他不該的。
郡守府,后院。
臥房之內,燭火搖曳。
陳玉薇蜷縮在床榻的角落,身上裹著一床凌亂的錦被。
她額頭上的傷口已經被簡單包扎過,但那雙曾經顧盼生輝,驕傲明亮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死寂和空洞。
她像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一動不動。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蕭羽緩步走了進來。
他已經沐浴過,換上了一身寬松的黑色絲綢長袍,頭發隨意地披散著,少了幾分白日的殺伐之氣,卻多了幾分邪異的俊美。
聽到開門聲,陳玉薇的身體猛地一顫,像一只受驚的兔子,向后縮得更緊了。
她抬起頭,看著那個向她走來的男人,眼中重新燃起刻骨的恨意。
“你這個惡魔”
她的聲音,沙啞得如同被砂紙打磨過。
蕭羽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看來,你還有力氣罵人。”
他伸出手,輕輕挑起她的下巴。
那細膩的肌膚,冰冷而僵硬。
“你父親還活著。”
蕭羽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道驚雷,在陳玉薇的腦海中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