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進諫。
他是在求死。
而且,是拉著整個裴氏家族,一起求死。
龍椅上的李淵,身體抖如篩糠。
他看著地上伏著的裴矩,又看了一眼身旁面無表情的蕭羽。
他的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廢黜太子?
他敢嗎?
他現在連大聲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了。
就在這壓抑到極致的氛圍中,蕭羽,笑了。
他先是低聲地笑,隨即,笑聲越來越大。
“哈哈哈哈哈哈!”
清朗的笑聲,在大殿內回蕩,卻讓每一個人都感覺毛骨悚然。
那笑聲里,沒有一絲暖意,只有無盡的嘲弄與冰冷。
“老東西。”
蕭羽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臺階。
他的動作不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臟上。
他走到裴矩面前,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本宮還以為,這滿朝的文武,都是些沒卵子的軟骨頭。”
“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不怕死的。”
“你的三個問題,問得很好。”
他蹲下身,與裴矩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平視著。
“本宮,現在就一一回答你。”
“你問本宮,為何殺儒生?”
他的聲音,陡然轉冷。
“因為他們該殺!”
“他們讀的是圣賢書,行的卻是走狗事!他們是世家的狗,是那些門閥養來看家護院,狂吠不止的狗!”
“他們聚眾宮門,名為死諫,實為逼宮!意圖動搖國本,阻礙新政,這,不是叛逆是什么?”
“對待叛逆,本宮的刀,從來不會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