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單膝跪地,聲如洪鐘,眼中,是狂熱的戰意。
“愿為殿下,馬革裹尸,死而后已!”
太極殿。
空氣中凝固的血腥味,即便經過了一夜的熏香,依舊頑固地盤踞在殿宇的每一個角落。
文武百官垂首而立,隊列整齊,卻死寂得像是一片墳場。
沒人敢交頭接耳。
沒人敢抬頭直視龍椅。
不,他們不敢看的,是龍椅旁邊,那個為太子特設的,比帝座僅矮了半分的紫金座椅。
蕭羽就坐在那里,身著一襲玄色常服,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扶手。
“篤。”
“篤。”
“篤。”
那聲音不大,卻像催命的鼓點,敲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龍椅上的李淵,面色蠟黃,眼窩深陷,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
他看著下方噤若寒蟬的百官,又看了一眼身旁那個神情淡漠的兒子,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能發出一個字。
這個朝堂,已經不是他的了。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內侍官尖細的嗓音響起,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
依舊無人應答。
誰敢?
誰還敢在這個時候,拿那些所謂的祖宗規矩,國家法度,去觸這位太子殿下的霉頭?
博陵崔氏的下場,盧承掛在城門上的頭顱,就是前車之鑒。
“既然無事”內侍官正要宣布退朝。
一個蒼老,卻異常洪亮的聲音,突兀地響徹大殿。
“臣,有本奏!”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了隊列前方。
只見須發皆白,身形枯槁的御史大夫裴矩,手持象牙笏板,從隊列中走了出來。
他步履蹣跚,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倒,但那根已經彎曲的脊梁,此刻卻挺得筆直。
裴寂等人臉色大變,拼命地對他使眼色。
這個老家伙,是瘋了嗎?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