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地，緩緩地轉過頭。

    看到了那張他永生永世都忘不掉的臉。

    “你來了。”

    他的聲音，沙啞，干澀，像是許久沒有上油的齒輪。

    “來看我最后的笑話嗎？”

    蕭羽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與他平視。

    “不。”

    “孤來，是回答你一個問題。”

    李世民空洞的眼神中，終于泛起了一絲波瀾。

    他想起來了。

    在玄武門下，在他被那張國運金網壓得跪倒在地時，他曾聲嘶力竭地問過一個問題。

    “憑什么！”

    蕭羽看著他，眼神平靜。

    “你南征北戰，為大唐立下汗馬功勞，自認功高蓋主，天下當屬。”

    “大哥他，身為嫡長，得文臣擁戴，亦認為儲君之位，非他莫屬。”

    “你們都覺得自己有資格，都覺得自己才是天命。”

    “可你們都錯了。”

    蕭羽伸出手，一縷微弱的金色龍氣，在他的指尖纏繞。

    “這江山，這天下，從來不是靠功勞，也不是靠出身，就能得到的。”

    “它是最強的力量，最鐵的手段，打下來的！”

    “你們，不夠強，也不夠狠。”

    “所以，你們輸了。”

    李世民呆呆地看著他指尖那縷金光，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經擁有，如今卻已失去的一切。

    他忽然笑了。

    笑得比哭還難看。

    “原來是這樣。”

    “我不是輸給了你，我是輸給了這不講道理的力量。”

    他明白了。

    徹底明白了。

    所有的雄心壯志，所有的陰謀算計，在這種絕對的力量面前，都只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