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州城,宣政殿。
鎏金的銅獸香爐,吐著裊裊青煙,將整座大殿,都熏得有些,暖洋洋的。
漢王劉武周,半倚在龍椅之上,他那張略顯浮腫的臉上,帶著一絲,病態的潮紅。
他看著下方,那副巨大的,堪輿圖。
手指,劃過那片,屬于大唐的疆域。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
“李淵”
他喃喃自語,聲音里,充滿了,高高在上的,戲謔。
“當年,在晉陽宮,你跟在我身后,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我讓你喝酒,你不敢不喝。”
“我讓你學狗叫,你便趴在地上,叫得,比真的狗,還像。”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可以肆意欺凌對方的,年少時光。
那時的李淵,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落魄宗親。
而他劉武周,是邯鄲的,鷹揚校尉,是圣上眼前的,紅人。
他看著殿下,那些,噤若寒蟬的文武。
聲音,陡然拔高。
“他李淵,算個什么東西?”
“不過是趁著天下大亂,僥幸,竊取了關中的,一個國賊罷了!”
“他以為,他當了皇帝,就能,洗掉那一身的,奴才氣嗎?”
“做夢!”
殿下,無人敢應聲。
他們只是,低著頭,聽著這位帝王,發泄著他那,積壓了多年的,怨氣。
丞相郭開,從隊列中走出,他躬著身,臉上,是恰到好處的,諂媚笑容。
“陛下,說的是。”
“那李淵,不過一跳梁小丑,何足掛齒?”
“如今,裴中將軍,率十五萬大軍,兵鋒南指。”
“不日,便可,攻破西秦,為陛下,取回那,本就該屬于我大漢的,河東之地!”
“屆時,我大軍,兵出函谷,飲馬渭水,指日可待!”
“說得好!”
劉武周龍顏大悅,他從龍椅上,坐直了身體。
“裴中,是朕的冠軍侯,是朕的,霍去病!”
“有他在,區區一個蕭羽,何足為懼?”
郭開眼見時機成熟,再次,向前一步。
“陛下,裴將軍,在前線浴血奮戰,我等,在后方,也不能,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