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老臣只是,想起了一些,故人舊事。”
他對著李淵,深深地,躬下身。
“邯鄲城戰事已了,老臣,想去三里村,看一看冠軍侯的夫人和小孩。”
“一來,是為看看她和小孩。”
“二來”
他頓了頓,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也想,再找一找,關于霜華的,線索。”
他撒了謊。
他要去三里村,不是為了找線索。
他是要去,確認。
他要去親眼看一看,那個流著他孫家,和他李家血脈的,孩子。
他要去問一問,那個他素未謀面的,兒媳。
他的女兒,究竟,是怎么死的。
李淵沒有懷疑。
他看著孫思邈那蕭索的背影,心中,只剩下,無盡的感動與愧疚。
“準。”
他點了點頭。
“張恭,備最好的馬車,派一隊禁衛,護送孫公。”
“告訴沿途官府,孫公所至,如朕親臨。”
“是。”
孫思邈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他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座,讓他窒息的宮殿。
他怕自己,再多待一刻,便會,控制不住。
三日后。
晉陽,三里村。
村口那棵老槐樹下,再次,站滿了人。
只是這一次,他們的臉上,沒有了之前的惶恐與不安,取而代之的,是壓抑不住的,興奮與自豪。
一隊身著明光鎧的禁衛,護送著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駛入村口。
為首的,是一名面白無須的老太監。
正是,張恭。
“圣旨到——”
張恭那尖細的嗓音,劃破了村莊的寧靜。
王婉兒在丘行恭與劉罡的攙扶下,帶著全村老小,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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