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吞咽及時,可少女動作太粗暴,還是有飲料從兩人唇角淌出來,流到少女的下巴上,叫她不得不趕緊讓開,狠狠擦了擦嘴巴,然后危險地抬頭盯住男人:“現在,你還覺得反胃嗎?”
被硬灌了一大口巧克力的溫璨從那雙眼睛里看出了“敢答是就要把頭留在這里”的威脅。
“……”
他抬起手指揩過唇角,掀起眼皮看向葉空,不得不妥協:“好吧。”
“不是甜得反胃。”
上前一步,按住少女的手臂,低頭湊過去親吻她的下巴,“是甜得要命。”
和話語一同消失在他唇間的,是一滴懸掛在少女下巴上的甜飲。
男人抿著那點甜味直起身,再舔了舔嘴唇。
昏暗的光線里,這一幕把葉空看得有點心跳加速,而男人卻抬起手看了眼表上的時間:“今日份的吻在凌晨三點五十就達成了――這好像是最早的一個。”
葉空愣了一下:“你還記這個?”
“為什么不記?”
溫璨笑了一下:“你的吻不是很珍貴嗎?”
不是我的吻很珍貴,而是你的吻很珍貴。
但葉空卻說:“我可沒說過這種話。”
“是我這么認為的。”
他走過來,正要把少女抱進懷里,突然想到什么,又從衣兜里掏出來一個東西。
“對了,我帶了這個。”
一個長條形的小盒子,一看包裝就很廉價。
葉空抽出來一看,發現是仙女棒。
“在來的路上看到路邊有人在賣。”溫璨說,“可能是快過年了,好多小孩在買,還挺好看的,我想你可能會喜歡。”
“我又不是小孩兒。”
葉空口中這么說,手卻把東西接了過來。
她拿著仙女棒,溫璨掏出打火機。
咔嚓一聲,火光亮起又被風瞬間吹滅。
兩人只能圍得更緊,把手也豎起來擋住風。
饒是如此,也嘗試了十幾次才總算把仙女棒點燃。
小而絢爛的火花頓時滋啦滋啦地炸起來。
閃爍的焰光映在他們黑色的眼睛里,像是黑夜里又燃起了幾朵明亮的焰火。
“你小時候玩過這個嗎?”
兩人頭湊頭地看著這小小的煙花一路綻放,小聲地說起話來。
“玩過。”溫璨說,“我媽媽每年都帶我放煙花,有時候是在人很多的廣場,有時是在家里院子。”
“你呢?”
“沒有。”葉空說,“但我看別人玩過。”
她靜靜地看著煙花燃到盡頭,然后溫璨又點了一根。
“但那時我覺得沒什么意思。”
“因為反正都是要熄滅的,最后就剩下一把薄薄的難聞的灰,打掃的人還是我,就更討厭了。”
她握著刺啦作響的仙女棒,在明暗閃爍的光芒映照下抬起頭:“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覺得,煙花很漂亮。”
“就算最后只剩一把灰,也很值得點燃和觀賞。”
溫璨和她一起握著那只細細的鐵絲棍,低頭看著她,微微笑起來:“別說這種話,我會很難受的。”
“為什么?”
“我會后悔。”溫璨抵住她額頭,輕輕蹭了蹭,“后悔當年在花盒沒有十次百次千次地走進那家孤兒院。”
“就算小時候的葉十一是個再自閉再孤獨的小孩,我去一千次總能遇見你吧,然后我就可以更早的讓你喜歡上更多東西。”
“遇見了也沒用,那時候我可奇怪可讓人討厭了。”
在焰火微弱的余燼里,男人低聲說:“我會喜歡你的。”
“就算所有人都覺得你奇怪,我也一定會喜歡你的。”
他嗓音溫柔,卻又很堅定:“我就是知道。”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