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四周突然失去了所有聲音，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緊接著，無數血紅大字瘋了一般，咆哮著沖出他的識海，如實物般呼呼砸向天空，緊緊貼在虛空表面。

“你懂什么？！廢物！你什么都不懂！！”

“她們不是幻象，她們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忍受了那么多年的痛苦折磨，你怎么還沒有醒悟？！”

“你為什么不想想，為什么受傷的總是你？！明明不是你做的，明明不是你的錯，為什么她們要把一切都怪在你的頭上！”

“憑什么林玄只要隨便說一句話，就會被她們當做至理箴，從未有過任何懷疑，但只要是從你口中說出的話，那就絕對是假的，絕對是騙人的謊話！”

“那些事明明都是林玄做的，她們憑什么不去怪他？”

“錯的不是你，錯的是她們！是她們偏心，是她們不辯忠！”

“錯的是林玄，是他陰險毒辣，挑撥她們對你出手。”

“你好恨！你恨她們，你恨林玄，你恨所有人！”

“你要報仇，你一定要報仇！！”

“你難道不想看到，當她們知道林玄是個偽君子之后，當她們知道以前冤枉了你之后，會變成什么樣子嗎？”

“你難道不想看到她們在你面前痛哭懺悔嗎？你難道不想聽她們對你說一聲對不起嗎？！”

“你難道不想讓她們知道事情的真正原因，讓真相大白嗎？”

“你難道不想看到她們和林玄反目成仇，自相殘殺嗎？”

“你甘心嗎？你真的甘心嗎？！你真的愿意就這么放過她們嗎？！！”

密密麻麻的血紅大字，如瘟疫般急速蔓延，瞬間鋪滿了整片天空。

字面流淌著猩紅的血液，晃動間，血珠不斷從邊緣滑落，化作無數血雨，頃刻染紅了整個世界。

江寒抬頭，任由血腥味瘋狂鉆入鼻孔。

他平靜的看著空中那些血淋淋的大字，里面那每一句話，都是他心中一道久久不能愈合的傷疤，都是他曾經遭受過的苦難。

那些話，都是他曾經想要問出口，卻由于各種原因硬生生咽進肚里的話，是被刻在心底無法忘卻的記憶。

他甘心嗎？

他當然不甘心！

可是，正如他方才所說那般，就算他在這里殺了她們又能怎樣？就算他在這里把他們折磨千百遍又能怎樣？

假的終究是假的。

除了消耗掉他積攢至今的復仇之恨，削減他壓抑許久的滿腔怒火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現實中的她們，依然逍遙自在，并不會因此受到半分影響。

這和做夢空想有什么區別？

天劫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來考驗他的，還是想以此來讓他放下仇恨？

不，他才不要放下！

他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