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285:窮上加窮求月票
河尹的冬日是從第一場雪開始的。
今年初雪來得比往年都要早,北風呼嘯,幽幽咽咽,光聽聲音都有種遍體生寒的錯覺,所幸雪勢不算大。可有道化學考題說得好――下雪不冷化雪冷。
百姓攜帶的御寒衣物有限。
山谷內部食物充裕,但不適合過冬,因此明知現在還不是好時機,沈棠與祈善幾個商議后,還是準備率兵,提前進入河尹。
經過近二十日的暗中掃蕩、收編、操練,再加上原有的,兵力勉強增至兩千人,再加上趙奉友情相助的一千人,三千規模也不算太磕磣,勉強能看。
初步完成預期指標。
河尹官道。
這一日,天上飄著細雪。
臨近晌午,官道出現數千人影。
她懷疑自己往柱子踹一腳,整個房屋都能坍塌,將他們集體活埋。沈棠覺得,當務之急不是想著如何解決生存危機,而是找些人、找些木頭將破屋子加固一下。
剩下的也慘兮兮。
雖說為了緩解文心文士壓力,已經盡可能縮緊隊伍,減小面積,但士兵加庶民,規模也有六千出頭!再怎么縮也相當可觀。
“靈是好用,但不是這么用的。”
只能一日一日堆著。
“這妥妥算是危房了吧?”
只說那幾戶都是浮姑城的富戶。
當然,這是委婉辭職的說法。
無精打采道:“不要管我。”
又大方分享給林風和屠榮。
他早知沈棠的脾性,某些事情也習慣了,但沈小郎君總能將靈玩出花樣。
沈棠也只能這么安慰自己了。
幾人聞松了口氣。
分明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擔心惹來打擊報復。
諸如“暖雨晴風初破凍,柳眼梅腮,已覺春心動”、“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這些靈也不是不可以。消耗一些文氣便能節省大筆的御寒開支,非常劃算呀。
這――
不僅窮,還負債。
低調中透著些許奢華。
看著沈棠身側幾個青年文士,心里犯嘀咕,這之中哪個才是新任郡守沈幼梨?
心疼抱緊自己。
“嘿嘿,靈可真好用。”
沈棠不用看也知道赤字是自己無法想象的數字,但仍舊不死心看了一眼――她忍著頭疼看著不太習慣的復雜記錄,腦中迅速粗略計算――然后,她的心更加死了。
治所在一處名為“浮姑”的小地方。
沈棠在幾名官吏的帶領下,將小小的浮姑城逛了一遍,一邊逛一邊內心默默記錄哪里需要修繕,哪里需要推倒重新修建。不多時,大致的嶄新浮姑城浮現心頭。
看到沈棠一行人,嚇得面色發青。
沒用“豈曰無衣,與子同袍”不錯了。
沈棠卻是如履平地,輕松登上最高處,眺望整個透著貧窮氣息的浮姑城,很快便注意到城內建筑群有些奇怪。
府庫窮得連老鼠都不想光顧。
沈棠不知幾人心思,開口道:“不用多禮,先找一處地方安頓我帳下這些人。”
城墻臺階高低不一。
沈棠看著他的模樣,并未如他想象那般疾厲色,而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干自己的事情。官吏見狀,內心倒是信了沈棠是個好脾氣的人,但又感慨她年紀太小了。
她感覺自己先前完全想多了,根本不用先去河尹附近收攏土匪,因為貧窮是最大的生存危機。窮成這樣的河尹,作為河尹郡守的自己,根本不會被那些世家忌憚。
一個個說得委婉。
這些人有些奇怪。
他們想著沈棠遲早也會了解浮姑城內的一切,自己不說沈君也會知道。
一來她窮,沒有經濟條件置辦足夠厚實的過冬衣物;二來,跟隨他們的老弱婦孺,攜帶的御寒衣物也不多。若不用這辦法維持溫度,光是雪天行軍就能拖死好些人。
家里窮得揭不開鍋。
說是郡,其實也就比縣大一點兒。
“咳咳咳――這都多久沒有清掃了?”沈棠隨手抹了一把灰,好家伙,厚厚一層。
“沈君,賬冊搬來了。”
祈善:“――但往好處想,正因為一窮二白,毫無退路,才更適合我們施展。”
路上,顧池與沈棠低語。
祈善:“……”
但她也沒辦法啊。
沈棠整個人都要褪色了。
心臟起搏器來了都不好使。
官吏瞧了,心里打著鼓。
臥槽臥槽臥槽――
顧池嘆氣道:“他們中間有三人已經十三個月沒有領到丁點兒月俸了……”
哐哐哐哐,好幾籃筐。
不過,他們也不想得罪地頭蛇。
沈棠窮,治所窮。
她還是當土匪好了。
沈棠:“……”
<divclass="contentadv">這也太慘了……
要不是趙奉見狀“不忍”,主動提議他帳下一千人御寒能力不錯,還真是夠嗆。
河尹消息閉塞。
沈棠早已經派人帶著自己印信去浮姑通知,剛進入浮姑境內,浮姑僅有的幾個官吏已經久候多時。相較于沈棠等人的悠閑,這些官吏內心卻是七上八下打起了鼓。
底下一些小吏已經跑光。
還以為多大事情。
她看著幾人身上漿洗發白的官服,衣裳還打著顏色相近的補丁,心下也犯嘀咕――河尹是窮山惡水,地方窮又小,惡人富又多,但官吏窮成這樣是不是不太科學?
不過,這還不是最奇怪的。
事實上,浮姑比他們說的更加貧窮,莫說養活這幾千人,便是幾百人都夠嗆。
一人心一橫,道:“沈君有所不知,浮姑府庫空虛,怕、怕是安頓不了這么多。”
氣質各有千秋,似乎哪個看著都像。
這幾個官吏打算旁敲側擊,看看沈棠愿不愿意幫忙自掏腰包清了拖欠的月俸,不管多少,討回家也能過個年。至于“移病”,也是他們太清苦,想找找其他謀生手段。
目前這些還是前任冬日嚴寒,無炭火可燒,于是偷偷取了一部分當柴火取暖的結果,不然只會更多。沈棠只是長嘆,那一聲嘆息沉重而哀痛,帶著令人心酸的復雜。
直到沈棠出列與表明身份。
祈善的重點卻不是“壞牙”。
褚曜:“吃多了容易壞牙。”
她現在只想要靜一靜。
河尹的問題可不只是窮那么簡單。
“來,嘗嘗味道。”
他們對沈棠的了解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