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可以對別人認慫,但絕不肯對著鈺貴妃服軟。
她梗著脖子要撞刀,鈺貴妃也不能讓這個趁手的人質死了。
二皇子一轉手,就拿起匕首,照樣放在自已脖子上,“你們若是不停手,我就捅死自已!相信我,我的手夠快!”
程惟勇這次就算跳腳,也不能阻止二皇子。二皇子就是他最好用的籌碼,奪嫡的利器。二皇子若死了,奪嫡就成了逼宮篡位,名不正不順,人人得而誅之。
程惟勇被迫放下武器,反剪雙手,跪在地面。
逆轉來的很快。
程惟勇憤怒的低吼,“吃里扒外的東西!”
鈺貴妃好笑起來,“你說二皇子吃里扒外,誰是里,誰是外啊?真是昏了頭。”
她過去,踹了程惟勇一腳,把人踢翻后,才慢悠悠的過去,把一個腿腳不便的貴夫人扶起來。
那位夫人激動壞了,連聲道謝,“只有娘娘您,才堪為一國之母啊!程氏就是亂臣賊子!”
也有人縮在角落,繼續握緊武器,等著下一步動作。
鈺貴妃簡單清理過中廳,緩步走上高臺,巧笑嫣然,“皇上別擔憂,逆賊已經被清理了。”
孟庭禎能感覺到,太后聽了這話后,不慎捏緊他的手掌,又轉瞬松開,繼續傾聽皇帝和鈺貴妃的對話。
“多虧有你,貴妃。”
“當然是多虧了臣妾了。”
鈺貴妃笑的十分開心,“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么,臣妾所做的,不過是一點本分罷了。程家人犯上悖亂,心思不純,而苗家的人,可是一心為國,忠貞不二的。”
她的語氣若有若無的,讓太后覺得不對勁,又不清楚到底哪兒不對勁。
皇帝伸出手,“素心,過來。”
“皇上許久沒有叫臣妾的名字了。”鈺貴妃應著聲,腳下卻不動。
“可是你從前,也不喜歡自稱臣妾啊。”皇帝嘆息著。
“臣妾老了,再沒有年少時的不懂事,臣妾懂規矩。
”鈺貴妃撫了撫自已的鬢發,摸到一絲散亂,重新拔了簪子挽好,輕聲說,“我十五時,一心盼著嫁給你。二十五時,只盼著孩子能平安長大,可如今,臣妾已經過了三十五,就只盼著早點死丈夫咯~”
她尾音輕飄飄,吐出幾句話。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皇帝低聲說。
“怎么說的這么難聽啊!”鈺貴妃嗔怪道,“今日是除夕,但是廢后程氏和庶人孟庭宴,借著大家歡聚的時間一擁而上,帶著程家的人,試圖逼宮造反,甚至還害得皇上太后,重傷垂危,危在旦夕。幸好有忠勇之士,協同鈺貴妃靖亂,掃平了這場叛亂。”
“只可惜,皇上無法理事,只能暫且將皇位傳給九皇子,命鈺貴妃輔政垂簾,也命苗家家主為攝政王,不是嗎?”
鈺貴妃一邊說一邊輕笑,笑晏晏,把一番悖逆的話,說的像情話般親熱。
皇帝笑了起來,越笑,越是大聲。
“說來說去,你跟皇后,起了一樣的心思,只是技高一籌。”
鈺貴妃不置可否,“你若覺得愧疚,就補償我吧!這樣,我也能記你一點好,就當償還我們這些年的感情,好不好?”
皇帝沒立刻反駁。
“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