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薇扶著苗妃,諂媚道說,“皇后娘娘沒福,生的是個公主,奴婢早說,娘娘不必擔心的。”
“擔心什么呀,誰知道本宮懷的是皇子還是公主。”
苗妃輕聲道,太醫院的人,都圓滑老道的很,不論套多少近乎,塞多少銀子,都不肯說自已腹中懷的是男是女。
就是怕出岔子,再被記恨。
苗妃打聽不到,只能作罷。
不過,既然皇后生的是個公主,她反而不慌了,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苗妃心中升起深刻的懊惱,要不是她生怕被皇后搶先,也不會冒險強行用藥。如果是紅袖伺候皇帝,再生子,她也是進可攻,退可守的。
不過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還是等孩子落地再思考怎么應付吧。
永和宮。
原本紅袖跟紅薇,都是苗妃信任得力的大宮女,地位頗高,還有小宮女專門巴結,討好。
但紅袖被苗妃挑中,準備推她爭寵,大宮女的職責,就另外挑了一個紅綾來頂上。
上位失敗后,紅袖又回不到原來的位置,又上不去妃嬪,便這么硬生生卡住了。
每當紅袖想要撿起從前的活計,給苗妃貼身伺候時,總是被手快的紅綾搶先。
“姐姐是金貴人,怎么還做這些粗活?小心劃傷你的手。”
紅綾搶過茶盞,笑意盈盈,端著茶進內室了。
紅綾進門,親手奉上清茶,又拿著木錘,小心敲擊苗妃酸疼的腿腳。
看著門外紅袖愣著的樣子,紅薇提了半句,“紅袖姐姐她.....”以后打算怎么安置?
這么不尷不尬的,她都替紅袖難受。
“先晾著吧,她嘛,本宮另有用處。”苗妃心想,既然要扶紅袖上去,就得讓紅袖清楚,誰才是她的主子,該把誰放在心上,以誰為重。
否則個個都學著麗昭儀的樣子,自立門戶,她不是白忙活?
“放心,紅袖跟了本宮這么多年,本宮不會讓她沒有著落的。”苗妃又許諾了一句,只是要等她的孩子生下,才輪到安排紅袖。
紅薇懂了,連捧苗妃心善。
私下里,紅薇把主子的意思傳達給紅袖,讓她耐心等著。
“主子沒忘了我就好,紅薇姐姐,多謝你替我打聽。”紅袖摘下自已的雕花銀鐲,按到紅薇的手心。
這鐲子,還是從前年節上,苗妃賞的,足足有二兩呢。
回到自已住處,四下無人,紅袖的委屈,卻像泡泡一樣忍不住往外冒。
又不是她貪慕富貴,想要攀上皇上邀寵的,是主子主動在大宮女之間提起此事。
自已容貌比紅薇出挑些,才被選中。眼下邀寵不成,后退不成,自已成了永和宮的尷尬人了。
紅袖越想越委屈,這就是奴婢的命數,隨意被主子擺弄,主子是捧上天還是摔成泥,都由主子做數。
小宮女,命真賤。
她生怕被誰瞧見她,借著去膳房端糕點,躲在御花園的僻靜處,抱頭哭著。
結果,一個驚訝的聲音響起,“紅袖,你怎么在這里哭?”
聽聲音,是皇后宮里的大宮女如意。
紅袖趕緊抹臉,整理儀態,“被沙子迷了眼睛,準備借水洗洗。”
“這水多臟啊,還是我借你手帕擦擦吧。”如意遞出自已的手帕。
紅袖胡亂抹了幾下,擦干淚痕,趕緊道謝,跑了。
如意若有所思。
等回到鳳儀宮,如意就把此事告訴了皇后。
皇后靠在軟榻上,看著襁褓里的四公主,神色淡淡的,“這又怎么了?主子跟奴婢,總歸是一條心的。”
想叛主,只會兩頭不落好。
吉祥出聲,“娘娘,奴婢倒是知道是怎么回事。”
永和宮不是鐵板一塊,影影綽綽的,吉祥打聽到了消息。
“原來如此,苗妃也是黔驢技窮了,連這種貨色都瞧得上,以前至少也是麗昭儀那個等級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