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啊,真是一種劈開身體,貫穿靈魂般的疼痛。
惠昭儀還有心思苦中作樂,怪不得她去問每個生產過的妃嬪,都跟她打哈哈,說不疼不疼,很快的。
但是真是疼的讓人想大叫“再也不生了”的程度。
起初還能忍住,忍著忍著惠昭儀就來氣了,想罵人,特別是那個,讓自已這么疼的人。
所以她真的大叫起來,劈著嗓子都要罵人。
屋外的人聽著這動靜,都嚇了一跳。
韓舒宜擔憂道,“棠姐姐真的沒事嗎?叫聲好凄厲啊。”
“生孩子都是這么疼的,只能忍過去。”安少夫人也說,“太醫跟產婆都是頂尖的,一定能好好照顧三妹的。”
韓舒宜聽完這話嘲笑自已,人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自已也是生產過的,結果扭頭就忘了當初有多狼狽。
眼下又沒有止疼泵這種神器,只能靠熬過去了。
屋里的更漏點點滴滴,很快就積攢下一個時辰的量,屋內的產婆還在繼續忙碌,倒出一盆盆的血水。
上完朝的皇帝跟太后聯袂而來,在花廳里等候。
“賢妃,惠昭儀那里,怎么樣了?”
“進產房一個多時辰了,接生嬤嬤說,孩子剛露頭,還要等上一個時辰。”
“皇帝,那就安心等吧,別太慌。”
太后跟皇帝去了花廳坐鎮,韓舒宜繼續在產房外等著,盯著忙亂的產婆。
“這孩子要出來,肯定要好好揍他的屁股,叫他一直折騰他的母親。”
韓舒宜喃喃自語著,希望這樣的折騰快點結束。
她眼神飄忽,看似盯著什么,其實注意力沒放在這上面。
產房外有個端水盆的嬤嬤,看著她一直凝聚的眼神,突然悄悄往后縮了縮。
糟糕,皇上跟太后都在,賢妃盯的眼睛都不錯,她怎么做小動作?
再拖延,時間就不夠了。
嬤嬤正著急,幾次想要伸手,又悄悄縮了回來,三番幾次的折騰,眼看著產房里的動靜,她終于狠狠心,手指看似不經意的放在木盆邊,其實尾指指甲搭上了水面。
等著藥粉融化。
這藥物厲害的很,產婦用了會突然大出血,但癥狀上一點都不明顯,只像是正常的產后出血。
嬤嬤數著數,等藥粉融化,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你在做什么?”
嬤嬤嚇的手一抖,水盆撒了,立刻凸顯出她異樣的手指甲。
韓舒宜眼神銳利,一把擰著嬤嬤的手,擰的嬤嬤叫喚起來,“娘娘松手,松手!”
“陳太醫,你過來瞧瞧!”
韓舒宜指著嬤嬤的尾指指甲,那里有什么東西,一泡水就成了粉紅色,有些顯眼。
陳太醫趕緊過來,小心用銀勺把粉紅色的東西刮到干凈手帕上,嗅了嗅后判斷說,“這東西好像是許多種藥材配置成一起的藥粉,微臣也不知道具體配方。”
嬤嬤賠笑說,“娘娘,這是奴婢家傳的藥粉,凝神定氣的,對產婦用了更有幫助,是好東西。”
“好東西?”韓舒宜狠狠瞪她,“好東西干嘛不稟明了皇上太后,再來用藥?需要你這么躲躲藏藏的嗎?”
“惠昭儀正在里頭生產,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本宮告誡過你們,切勿輕舉妄動,都當耳旁風嗎?押下去!交給太后。”
同樣候在產房外的安少夫人,被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