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男人的力氣,本就是使不完的牛勁兒。
這幾腳踹下去,秦妙音痛得絞腹淚崩。
“大哥……你……你踹女人,還打女人?”
秦妙音難以置信,她看秦謨對秦音那聽計從又寵溺的姿態,猜測他看起來再兇,好歹也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主兒。萬萬沒想到,秦謨的溫柔,是獨家專屬。
僅秦音獨享的。
這一刻,她幾乎妒忌到發瘋!!
秦音憑什么?
她秦音用了“音”字,那就成了她的專屬,旁人也不準用?
實在太霸道強橫。
可,這一刻,秦謨淡定地持槍俯身,將黑洞洞的槍口隨手抵在她的腦門上,她卻又不敢不從。
“米婭,這才是你一直在沙特的名字。”
“而秦妙音,是你在法赫曼回到沙特a國后故意取的,對不對?”
“米婭,不要妄圖謀奪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特別是我家音音的。”
“我家音音善良惹人憐,可我不是!”“我殺過人的!”
秦謨走到米婭身邊,半蹲下身,陰鷙的眸如涼薄冷血的蛇蟒鎖定她。
他冷淡至極地開口,肅殺之意嘯嘯。
最后一句話,更是故意壓低地落在米婭的耳邊。
米婭表情一窒,原本想要謀奪他寵愛的心緒突然就被擊碎個徹底。
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善茬。
他……竟是比秦潯之更可怕的存在。
秦謨說完這句話,輕聲冷笑,目光突然落在她剛才故意傷及自己手腕的地方。
那是她自己故意弄的傷口。
外行人或許看不出差別。
但如果是曾長期與槍械打交道的內行人,便能極快辨別出,兩者傷口的差別。直覺告訴米婭,秦謨是后者。
她下意識想要將傷口藏起來。
可已經晚了。
秦謨手中的槍剛給了秦寒一子彈,此刻又是毫不留情地抵在了米婭受傷的那只手腕傷口處。
米婭嚇得魂飛魄散,她瘋狂后退。
可,身后已經有人一把將她想要扭動掙扎的身軀給按住。
緊接著。
又是一聲槍響。
“砰!!”
秦謨再次扣動扳機,好似一個毫無感情的殺人機器一般。
他說過,他不容許任何人欺負他養大的小姑娘。
他必然說到做到。這一槍,穿透血肉,破碎了米婭的腕骨。
“啊啊啊啊!痛,救命啊!!”
“秦謨你瘋了?我……我練了十幾年的槍械,我的手是用來端槍的……”
“小叔救我,小叔我不要變成廢人啊,求你快讓他這個瘋子停下來吧。”
“父親,父親您難道忘了,我是被誰交給你撫養的嗎?即便我不是你親生的,可你也不能這樣對我啊……”
米婭的精神,在腕骨破碎的那一剎那,徹底魔怔。
她引以為傲的神槍手稱號。
她練了十幾年的槍械射擊,只為成功晉級真正的皇室階層。
可現在,一切都沒了!
是秦音,都怪秦音。分明她馬上就能贏了,就能成為法赫曼的公認的親閨女了。
她為什么要來搶屬于自己的東西?
她才是那個真正該腕骨破碎的。
米婭受傷的手腕是右手,此刻已經斷了徹底。
她蜷縮在地上,淚如雨下。
委屈可憐的樣子惹人憐惜,但卻沒人敢上前安慰。
大家都在秦潯之的強威之下,茍延殘喘。
不敢輕舉妄動。
米婭的聲音很大,秦潯之站在高處自然也聽到了。
這四年,他一直將米婭視作透明人,任由她頂著自己的“養女”身份,享公主待遇。
雖他從不承認。但到底也沒把她踹了,這也是她的本事。
米婭原本就沒有中文名,是她發現秦家人人都有中文名字,并且姓秦。
這才誆得秦寒為她取了這個中文名字。
秦、妙、音!
多好的名字啊。
秦肆不是總冷漠路過自己,私底下悄悄喝醉酒時委屈巴巴地叫“音姐姐,我錯了”嗎?
父親法赫曼不是總愛遙望大漠華夏的方向,眼神溫柔地低眸裁剪禮裙。
嘴上還念著“不知我家小音今年長高了多少,爸爸做的裙子小音會不會穿著不合身”這樣苦惱又委屈的語調……
他們既然那么喜歡那個所謂的“音”。
又毫無寄托。
那么,要她來做這個寄托又如何?秦寒是從小將她養大的人,自然看得出她的心思。
而他卻并沒有選擇阻止。
反倒是特地跟著秦潯之去了華夏一趟。
那一趟,他將他看到秦音的舉止行,以及容貌儀表,都一一匯總給她。
皇室擅仿妝杰出者不少。
她讓人將自己眉眼間修飾得與秦音相差無幾,但還是私心里保留了琥珀色眸子與金發。
她可以做一個很合格的仿冒者。
坐穩那位“秦音”的位置。
她自己都以為自己那么大的變化,在法赫曼和秦肆面前多少也會露出馬腳。
可,他們居然毫無發覺。
說來可笑,他們曾經恐怕甚至從未仔細看過她原本的真容呢……這一刻,米婭只覺得自己好恨。
右手手腕被子彈穿透廢掉,可她的左手還完好,并且還放著一把她準備替換壞掉手槍的長槍。
恨意纏繞。
她突然左手扛起槍,對準了秦音的臉,孤注一擲地扣動了扳機:“秦音,你就不該回來!”
“搶走我的一切!!”
“我要你付出代價,去死吧!”
千鈞一發之際,秦音反應過來就要躲開。
突然,一抹黑影躥了出來。
嚴嚴實實將秦音擋住,子彈也精準地穿透他的身軀……
“小……小音,抱歉……五哥來晚了……”
秦音只覺一股電流飛竄神經。
君司鈺?他怎么來了!他憑什么為自己擋槍!!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