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自己的鼻腔滿是熱水,呼吸困難的劉剛高舉雙手站起身,露出自己最熱情最諂媚的微笑快速說道:
“警官們,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你們?”
直接破門而入的警察們站成一排宛如城墻,徹底擋死了劉剛的視野,這樣的場景顯得非常滑稽,就連這些警察們平時都不會正眼看這種溫順的公民一眼,但此時他們卻如臨大敵,三名警察掏槍指著劉剛,其余人則是轉移槍口指向人數稀稀拉拉的餐廳內部,嚇得來吃飯的客人和干活的員工都立刻蹲下雙手抱頭,唯恐自己被盯上。
領頭的一個警官是標準的昂撒白人,由于是所屬轄區,劉剛甚至跟對方見過幾面,平時至少都會打個招呼,但此時對方卻拿著一張逮捕令在他眼前一舉,道:
“劉,你被捕了,馬上跟我們走一趟。”
劉剛頓時雙目圓瞪,什么玩意兒?!自己一個守法公民怎么就要被捕了?
他顧不上會不會激怒這些危險人物,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搶那名警察手中的逮捕令,但對方只是在他面前晃了晃紙張,馬上就收了回去,根本沒有給他看清的機會。
劉剛見那張逮捕令被牛高馬大的警察揣回了懷里,也不敢伸手去掏這些閻王爺的胸膛,急得滿頭冒汗,連聲解釋道:
“警官們,我想你們可能是搞錯了什么,我從來都沒有犯過任何罪呀!我是守法公民!我……”
然而這些個美警不想聽他多掰扯,冷哼一聲:“從今天起就不是了!”
“我、我……”
話都沒能說出口,劉剛便看見幾名警察舉著槍走向后廚的方向,而那名跟他相熟的警察更是一只手揪住了自己的衣領,粗暴地一拉,他的整個人便被拽著趴在了柜臺上,而對方卻毫不在意,只是冷冷地笑了起來,道:
“劉,讓我來告訴你犯了什么罪吧!你平時不是一直收留你的那些黃皮同胞在美聯邦打黑工嗎?這就是罪名!”
他還抬手指了指那些蹲在餐廳各處的員工,他們正在被警察們挨個銬上手銬押出大門,就連后廚也有一票滿臉懵逼的員工排成一串,從被踹爛的后廚大門走出來。
無一例外,這些人全都是跟劉剛同宗同源的華國人――或者說,是華國血脈。
劉剛人都傻了,自己餐廳里雖然同胞是多了些,但也并非沒有其他人種呀,也有老黑呀!你們怎么不抓?
而且收留這種黑工的事兒,也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干啊!對面街的老約翰開的咖啡廳里也有走線過來的老墨,你們怎么不抓?
然而面對劉剛的疑問,這些個警察們卻嗤之以鼻不想搭理,動作粗暴地將劉剛以及所有他收留的華國人押出了餐廳。
走出餐廳的那一刻,劉剛看到了很多,看到了一輛不知什么時候開過來的大卡車,自己所有人都被趕上了車廂;看到了很多圍觀的白人,他們正對著自己指指點點;還看到了那些個警察們滿臉不在乎的表情,眼神中隱約帶著戲謔。
隨著卡車的箱門關閉,外面的花花世界也逐漸被黑暗遮蔽,看著視野里最后的那一群昂撒白人的目光,劉剛突然回想起了什么。
是了,他依稀記起來這個畫面了,但并非是親眼所見,而是他曾經從一些留學生的嘴里聽過這個場景,那是在上一次的世界大戰時,留在美聯邦的日裔也被這樣子集中起來押往集中營,聽說最后還被剝奪了所有資產,然后被趕上了戰場當炮灰。
當時的劉剛對此很不感冒,覺得這種事簡直是天荒夜談,而且就算是真的也與自己無關。
但是今天,他突然意識到,可能自己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甚至可能更慘。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