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小臉早已經模糊,但小沈妤仰著頭、睜著圓大的眼睛擔心看他的樣子,以及那雙眼睛里藏著的安靜和柔軟還仿似在眼前。
這樣一雙眼慢慢與十七歲的時覓重疊,再一點點地重疊到現在的時覓臉上,那張記憶中早已模糊的小臉也因此變得清楚而明晰。
一模一樣的眼神,一模一樣的笑容,一模一樣的溫軟安靜,連仰頭看他的樣子、眼神里的清澈柔軟都一模一樣。
傅凜鶴喉嚨哽得厲害,顫抖著的長指緩緩伸向那條白玉觀音項鏈。
項鏈被取了出來,懸掛在指尖上。
雖然已經二十年沒見,但還是記憶中熟悉的造型,熟悉的材質。
它上面雕刻的每一根線條都還是記憶中的模樣。
“大哥哥,奶奶說,人死并不是真的死了,他們只是提前去另一個世界等我們而已,等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我們也會過去的,到時就能看到他們了。所以你不要難過,我們以后肯定還可以見到你媽媽的。”
“如果你不喜歡一個人,那我陪著你好不好,一直一直陪著你,一直到我們去到你媽媽的那個世界,我幫你找到你媽媽我再走好不好?”
……
她的童童語猶在耳,可是她不記得了。
不僅不記得了她曾許下的小小承諾,也忘記與他有關的一切,忘記了她自己。
傅凜鶴想起高三那年第一次看到時覓的樣子,她穿著洗得有些發白的校服,安靜乖巧地跟著班主任走上講臺。
“大家好,我叫時覓。”
那一眼,他分明就在她身上看到了小沈妤的影子。
只是他卻被她年齡的迷惑給帶走了注意力。
小他三歲的沈妤根本不可能和他成為同學,而且她那時的年齡也對不上。
可是他忘記了,如果她真的忘記了幼時的一切,如果她被人撿回去了,她的真實年齡就考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