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南京,被陰雨籠罩著,處處彌漫著一股壓抑與恐懼的氣息。
寒風裹挾著細雨,無情地拍打著殘破的建筑,日軍的巡邏隊時不時呼嘯而過,讓這座飽經戰火摧殘的古都更添幾分陰森。
胡天佑蜷縮在日本憲兵司令部特高課對面茶樓二樓的角落里,已經連續三周在這里監視著。
他的雙眼布滿血絲,眼神中卻透著堅定。
透過蒙著水霧的窗戶,他死死盯著對面那座戒備森嚴的建筑,等待著那個背叛者的出現。
李文明,曾經的同志,如今卻成了日本特高課的走狗。
胡天佑至今還記得,他們并肩作戰的情形。
然而,不知何時,李文明悄然變了,投向了敵人的懷抱,還出賣了無數同志,導致多個地下聯絡點被破壞,許多戰友慘死在日軍的屠刀之下。
胡天佑暗暗發誓,一定要親手為死去的戰友報仇,鏟除這個叛徒。
終于,胡天佑發現了規律。
每周三晚上,李文明都會獨自前往秦淮河畔的一家隱秘妓院,那里成了他與軍統特務交換情報的據點。
胡天佑知道,這是絕佳的機會,但同時也充滿了危險。
特高課總部守衛森嚴,李文明出入又有重兵護送,只能選擇在外面動手。
行動當晚,南京剛剛下了一場大雨。
胡天佑穿上破舊的黃包車夫衣服,戴上黑氈帽,壓低帽檐,拉著車來到特高課門口等候。
八點整,李文明果然如往常一樣,獨自走出大門。
他穿著筆挺的西裝,戴著金絲眼鏡,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卻難掩眼中的陰鷙。
“先生,坐車嗎?”胡天佑壓低聲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而普通。
李文明腳步一頓,抬頭看了他一眼。
那一瞬間,胡天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生怕被對方認出。
好在夜色深沉,又下著雨,很好地掩蓋了他的容貌。
李文明似乎覺得這個車夫有些眼熟,但也沒多想,只是微微點頭,坐上了車:“胭脂巷,快些。”
胡天佑拉起車,腳步沉穩地向前走去。
街道上,霓虹閃爍,卻無法驅散這無盡的黑暗。
雨水打濕了他的衣服,寒意刺骨,但他的內心卻燃燒著復仇的火焰。
他拉著車,穿過燈火闌珊的南京街道,聽著身后李文明偶爾傳來的咳嗽聲,心中盤算著行動的最佳時機。
當車子拐入一條僻靜的小路時,李文明突然警覺起來:“這不是去胭脂巷的路!”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和憤怒。
“抄近道,先生。”胡天佑故意將聲音變了調,裝作憨厚老實的樣子。
然而,李文明畢竟是個老狐貍,在特高課待久了,警惕性極高。
他猛地伸手去掏腰間的槍,就在這時,“車夫”突然轉身,一柄冰冷的手槍已經頂在了他的額頭上。
胡天佑緩緩摘下黑氈帽,露出了那張充滿仇恨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