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佑坐在二樓雅間,透過雕花窗欞注視著大門方向。
“爺,來壺酒嗎?”一個穿著粉色旗袍的姑娘推門進來,媚眼如絲。
胡天佑擺擺手,從懷中掏出一塊銀元:“認不認識一位四十多歲,嘴角有顆黑痣的客人?”
姑娘熟練地收起銀元,手指在他手背上輕輕一劃:“您說徐爺啊,他可是常客,不過這兩天他可沒來。”
胡天佑嘴角微微上揚,果然是老徐。
他摸出另一塊銀元:“他平時都找哪位姑娘?”
“喲,爺打聽這么清楚干什么?”姑娘眼盯著胡天佑手中的銀元。
“他是我朋友,最近不知什么原因,找不到他了。”胡天佑把銀元放到姑娘手中。
姑娘嬌笑著接過銀元,“徐爺專找我們這的頭牌桃紅姑娘,不過桃紅這兩天身子不爽利,今兒個剛能接客。”
話音未落,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胡天佑湊到窗邊一看,一個戴著禮帽、穿著灰色長衫的中年男子正邁進門來,左臂用繃帶吊在胸前。
“說曹操曹操到。”姑娘掩嘴輕笑,“爺要現在去打招呼嗎?”
胡天佑搖搖頭:“不急,等他進了房再說。”他又掏出幾塊銀元,“幫我個忙,把桃紅姑娘隔壁的房間空出來。”
一刻鐘后,胡天佑已經潛伏在桃紅閨房隔壁的小間里。
這原是丫鬟休息的地方,只以一道薄薄的屏風與主室相隔。
透過縫隙,他能清晰地看到老徐摟著桃紅走了進來。
“徐爺,您這傷……”桃紅擔憂地看著他的肩膀。
“沒事,小傷。”老徐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錦盒,“看看,給你帶什么來了?”
桃紅打開盒子,驚喜地叫出聲來:“翡翠鐲子!這……這太貴重了!”
“喜歡嗎?”老徐得意地笑著,“這可是從周主席流出來的好東西。”
胡天佑瞇起眼睛,這叛徒居然還敢炫耀從漢奸那里得到的好處。
桃紅戴上鐲子,在老徐面前轉了個圈:“徐爺對我真好,不過……”她突然壓低聲音,“外頭都在傳,說您……跟漢奸走得太近!”
老徐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沒想到竟然有人打聽他的行蹤:“誰說的?”
“就...就姐妹間的閑話。”桃紅被他的反應嚇到了,后退半步。
老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聽著,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乖乖伺候我,有你享不盡的富貴。”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要是敢亂說話……”
“疼!徐爺您弄疼我了!”桃紅掙扎著,翡翠鐲子磕在桌角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胡天佑知道時機到了。
他輕輕推開屏風,無聲地進入房間:“徐書記,好雅興啊。”
老徐猛地回頭,臉色瞬間慘白:“你……胡天佑!”
他一把推開桃紅,右手摸向腰間。
“別費勁了。”胡天佑亮出掌心的小巧手槍,“你的槍在進門時就被人‘不小心’碰到地上了。”
桃紅驚恐地看著兩人,突然明白了什么,轉身就要往外跑。
胡天佑一個箭步攔住她:“姑娘別怕,我們的事與你無關,去外間等著,別讓人進來。”
等桃紅哆哆嗦嗦地出去后,老徐反而冷靜下來,慢慢坐回椅子上:“就你一個人?范妮娜那個小賤人呢?”
胡天佑的槍紋絲不動:“徐志鵬,南京市委副書記,代號‘漁夫’,實際身份是日本特高課潛伏特工。”他冷冷地說出老徐的完整身份,“我說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