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繁華的民國首都,如今滿目瘡痍。
中山北路的梧桐樹只剩焦黑的樹干,遠處明城墻的缺口像被野獸撕咬過。
“良子小姐,我們后會有期。”
“胡先生,你一定要來找我,我等你。”
兩人在車站依依惜別。
“胡先生!”一個穿長衫的男子舉著接站牌跑來,“中央大學派我來接您!”
當車經過頤和路時,胡天佑問道:“這一帶很安靜啊?”
“都是南京政府要員的公館。”他壓低聲音說道,“回頭我和你細說。”
胡天佑望著車窗外掠過的西式洋樓,每一棟樓的院墻都特別高,墻頭還拉著鐵絲網,持槍警衛在鐵門前踱步。
中央大學的教員宿舍是棟磚紅色小樓。
胡天佑剛安頓下來,就發現書桌上有張字條:今晚七點,夫子廟奇芳閣。
字跡娟秀,像是女性所寫。
傍晚的夫子廟人聲鼎沸。
胡天佑在奇芳閣二樓雅座等了半小時,來的竟是火車上那個“山口良子”。
她穿著旗袍,發髻上別著珍珠簪子。
“你……”
胡天佑震驚不已,原來國民黨早就派人盯緊了自己。
想到自己和她在火車上的所作所為,胡天佑有一種被著玩弄的感覺。
“白日依山盡。”
“鋤禾日當午!”
“明月幾時有。”
“抬頭自己瞅!”
暗號對上了。
“沒想到吧?”山口良子給胡天佑斟了一杯酒,“我是軍統南京站白鴿。”
她直視著胡天佑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他的內心。
“上峰讓我配合你行動,我相信我們之間的默契和協作會像上次一樣絲滑,你覺得呢?胡先生。”
胡天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原本以為山口良子是日本特務,所以在火車上對她的態度有些輕率。
此刻,他不禁為自己的魯莽行為感到一陣臉紅,心中暗自懊惱。
“別緊張。”白鴿似乎察覺到了胡天佑的窘迫,輕聲笑了起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有些事情我自然是不會告訴別人的。”
她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淡淡的自信,讓胡天佑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
“白小姐,上次多有得罪,還請你不要記在心上。”
“上次什么事?我已經不記得了,嘻嘻。”
白鴿的笑聲讓胡天佑徹底放松下來。
“白小姐,南京現在的情況怎么樣?”胡天佑一臉凝重地問道。
“為了拿到那份名單,我們軍統南京站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十幾名同志不幸犧牲。你們地下黨組織也同樣遭受了損失,有幾位同志也獻出了生命。”
說到這里,白鴿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似乎想起了那些犧牲的戰友,眼眶也漸漸濕潤了。
胡天佑見狀,連忙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絹,遞給白鴿,輕聲說道:“白小姐,別難過。”
白鴿感激地接過手絹,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然后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現在偽政府那邊已經察覺到我們在尋找那份名單,他們加強了戒備,我們想要拿到名單簡直比登天還難。”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