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強忍著身上傳來的陣陣劇痛,努力抬起頭來望著胡天佑,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驚喜,顫抖著嘴唇問道:“天佑,你怎么會在這里?”
胡天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先不要說話,然后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往床邊走去。
一旁的高香玉也趕緊快步走上前來,伸手扶住了林婉兒的另一只胳膊。
就這樣,兩人齊心協力地將林婉兒慢慢地扶到了床上。
胡天佑輕柔地讓林婉兒躺好,然后轉頭對高香玉囑咐道:“香玉,麻煩你幫她換一件干凈舒適的衣服吧,再順便仔細檢查一下她身上的傷口,好好處理一下。”
高香玉點了點頭,應聲道:“放心吧,這事交給我就行。”說完,她便轉身走到衣柜前,挑選出一套柔軟的衣物。
胡天佑緩緩轉過身去,背對著床,心中五味雜陳,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那嘆息聲仿佛包含了無盡的擔憂、自責與無奈。
林婉兒那微弱而痛苦的呻吟聲,時不時地傳入胡天佑的耳中,每一聲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的心隨著這斷斷續續的呻吟聲起起伏伏,痛得仿佛要窒息一般。
就在這時,只聽見高香玉輕聲說了一句:“好了。”
話音未落,胡天佑就像一支離弦之箭般迅速轉過身去,大步流星地朝著林婉兒所在的方向走去。
來到林婉兒身邊后,胡天佑毫不猶豫地握住了她那略顯冰涼的手,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和心疼,用極其溫柔的語氣問道:“婉兒,現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好一些?”
林婉兒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努力從嘴角擠出一絲勉強的微笑,安慰道:“放心吧,天佑哥,我沒什么大礙,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了。”
然而,盡管她嘴上這么說著,但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以及微微顫抖的嘴唇還是出賣了她此時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胡天佑眉頭緊鎖,繼續追問道:“婉兒,你究竟是怎么被捕的?”
聽到這個問題,林婉兒原本就黯淡無光的眼神變得更加落寞了起來,她緩緩開口講述道:“前些日子,我剛剛抵達北平,對于這里的情況一無所知。當時我按照原定計劃前往書店交通站與同志們接頭,卻沒想到那里已經遭到了敵人的破壞,而且還有一個叛徒隱藏其中。當我按照約定的暗號與對方聯絡時,不幸被他們當場識破并抓住了。更可恨的是,那個無恥的叛徒為了邀功請賞,竟然向日本人謊稱我是上級派來的特派員……”
說到這里,林婉兒的聲音不禁哽咽了一下,眼眶也開始泛紅。
胡天佑聽后怒不可遏,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拳頭,咬牙切齒地問道:“這個該死的叛徒如今身在何處?是不是還躲藏在那個已經書店交通站內?”
高香玉分析道:“應該還在,北平的幾個交通站彼此之間沒有聯系,現在北平的黨組織已被破壞,各個交通站就像一座座孤島,就怕不知情的同志還會被捕。”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叛徒,必須除掉他。”胡天佑痛恨道。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