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在此時,賀拔岳的聲音響了起來。
賀拔岳對著高歡歉然的笑了笑,道:“只是不好意思,我之前是騙的。”
高歡怔住。
沈念怔住。
河岸兩側的樹林里的霧氣突然涌動起來,就像是一個個鬼怪一樣扭動著朝著河邊上奔行。
河面上起了風,而上方的天空里,云層突然變厚,光線被遮掩,就像是黑夜瞬間來臨。
“什么意思?”
高歡瞇著眼睛,看著賀拔岳和沈念,一字一頓的說道。
賀拔岳依舊滿含歉意的說道,“之前我和說過的所有話,說我要和聯手做些事情,部都是假的,部都是騙的。”
當他這樣的話語出口,那塊鷹嘴般巖石上的高歡的眼瞳便不斷的收縮,而船上的沈念卻是緊繃的身體驟然放松。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高歡深吸了一口氣,他緩緩的抬起了頭,寒聲說道。
“也是追殺過他的人,他見了也很恐懼,要讓他重塑信心的第一步,自然是將擊敗,殺死。”賀拔岳認真的說道。
高歡的心中早已經升騰起強烈的不安的感覺,但他還是冷笑起
來,看著賀拔岳,道:“難道不覺得和貝船上那名僧人犯了同樣的錯誤?”
賀拔岳平靜的回應道:“什么錯誤?”
高歡道:“們犯的同樣錯誤,就是太過相信他,將未來交在他這樣一個根本扶不起來的人手中。”
聽著高歡這樣的話語,沈念又是愧疚,又是憤怒。
賀拔岳卻搖了搖頭,道:“我并不這么認為。”
“但現在看來就是如此。”
高歡冷笑著緩緩道:“我也不知道到底如何想的,不管抱著什么樣的想法,不管現在是不是口是心非,但為了讓他恢復修為,顯然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之前我未必是的對手,但現在如此弱勢,將戰斗的勝負押在他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身上,便太過自信,太過相信他。”
“是么?”
賀拔岳搖了搖頭,道:“我只知道魔宗去了南方,我只要確定他不可能出現在這里,那這場戰斗的本身我便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他說完這幾句話,又看著高歡笑了起來,道:“而且現在更加說明我的猜測是對的,還是覺得在這種情形之下,為了他的功法而冒險是值得的,所以現在舍不得逃,只是想要擊敗我們,想要奪取他的功法。”
“天賜而不取,便會遭天譴。”
高歡寒聲道:“我在上一次絕佳的機會之中失手,便更不能錯失這一次機會。”
“這只是要過的第一關,擊敗他,然后我們繼續北行。”賀拔岳轉頭,看著沈念說道。
沈念沒有來得及回應。
因為這真的不是一場需要喊開始的決斗或者試煉。
就在賀拔岳轉頭之時,河水就像是沸騰起來。
一股強大的力量擊穿了這艘船的船底,將這艘船朝著上方拋起的剎那,天空之中的烏云壓了下來。
那些烏云就像是黑沉沉的傘蓋一樣,瞬間和沈念的頭頂極為接近。
與此同時,烏云之中燃起了許多淡淡的幽光。
有著上一次和沈念交手的經驗,高歡此時施展的法門截然不同,他的真元力量似乎完隱匿在這些幽光之中,然而這些幽光卻又像深海之中那些小魚一樣,它們似乎可以無視周圍元氣的壓力,可以急速的接近目標。
轟!
一股異常狂暴的氣機在沈念的氣海深處洶涌的炸開。
幾乎就在沈念腦海之中剛剛閃現想要施展的法門的瞬間,他體內的真元就已經如同被細小的火種點燃,被一種似乎潛伏在深處的氣機牽引,狂暴的流轉開來。
天空之中壓下來如黑色傘蓋般的烏云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瞬間撕裂。
其中流轉的幽光就就像是瞬間失去了水流依托的小魚,在狂暴的力量之中不受控制的飛卷。
高歡的眼中剛剛閃現出不可置信的情緒,那種恐怖的沖擊力就已經碾壓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身體瞬間往后震飛出去,紊亂暴走的勁氣在他的身周不斷的炸開,他就像是一道巨犁一樣鋤過身后的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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