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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14章 不得罪他就得罪我

    “不是很大的因素,是決定性的因素。你自己不行,那誰說都沒用,爛泥扶不上墻嘛。是這樣,我印象中,臨平縣是鄒新民縣長在分管你們吧?”周海英話鋒一轉,突然提到了鄒新民。

    “啊,是鄒縣長在分管建設局。”商恒華聽到鄒新民的名字,心里微微一緊,但臉上還是保持著笑容。

    周海英眼神緊緊盯著商恒華,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倆以前關系相當好,可惜啊,臨平縣那筆生意沒做成,如果做成了,鄒新民少說也能掙個一二十萬吧。”

    “哎呀,如果不是張慶合書記,那筆生意就干成了。縣里出錢,市里買單,還沒見到過這么好掙的錢,這個工程量沒辦法考核呀。那碎石,找個地方鋪厚一點,那不就鋪得長了嗎?反正現在貨車超重那么多,不出個三五年路都要被壓壞,到時候誰來關心到底是質量問題還是別的什么問題。”商恒華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仿佛又回到了當時談生意的場景。

    周海英笑著伸出手,點了點商恒華說道:“你這個老滑頭,一看就是在工程上吃了不少好處的吧?”

    商恒華趕忙擺了擺手,臉上露出無辜的表情,說道:“哎呀,周書記,您又不是不了解臨平縣。臨平縣一共才幾幢樓啊?臨平縣之前沒有建筑公司,整個臨平縣建設系統那就是妥妥的清水衙門。”

    “清水衙門,清水衙門也有能弄錢的官。鄒新民那小子沒弄錢嗎?”

    提起鄒新民,商恒華就恨得牙癢癢。商恒華后來得知,自己之所以沒能順利成為改革后的建委主任,關鍵就是鄒新民從中作梗。當時他也實在沒想到,在選舉縣長的時候,鄒新民就得了一票,那票鐵定是鄒新民自己投的。

    商恒華恨恨地說:“鄒新民嘛,他和煤炭公司的林華北走得最近。誰也沒想到,林華北被抓進去,竟然沒交代這小子的事情,算他命大。”

    周海英滿臉好奇地問道:“鄒新民,他有什么事啊?”

    商恒華聽完之后,心中暗自思量,既然領導對此事如此感興趣,多說幾句倒也不會有什么大礙,畢竟自己如今已經不在臨平縣任職,那些過往的糾葛似乎也能稍稍放下心來。他站起身,動作有些遲緩,像是在給自己爭取更多思考的時間,隨后起身輕輕關上了門,那關門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清晰。

    重新回到沙發上,商恒華坐得筆直,雙手不自覺地交疊在膝蓋上,神情變得極為認真,壓低聲音說道:“我聽他們說,鄒新民兩人之前猥褻過組織部部長鐘瀟虹。”

    周海英聽聞,眼睛瞬間瞪得滾圓,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嘴巴微微張開,半晌才發出聲音:“哦?不可能吧,鄒新民可是常務副縣長,以他的身份地位,想找個女人,還需要用猥褻這種下作手段?平日里,只怕是到處都有人上趕著往他身上湊呢!”她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搖著頭,臉上的表情從驚訝逐漸轉為疑惑。

    “哎呀,這個消息是真的。”商恒華的語氣變得更加篤定,“我媳婦之前就在縣政府辦公室工作,她恰好路過辦公室門口,清清楚楚地親耳聽到兩個人在里頭吵架嘛。她回來跟我說,當時吵得聲音不大,但聽他們爭吵的內容,這事基本是板上釘釘了,鄒新民還有鐘瀟虹沒穿衣服的照片。”

    周海英聽后,心中頓時來了興趣,本計劃舉報鄒新民在碎石的事情上有不法利益,但是要是就這么貿然舉報他,自己那些丑事豈不是也會被一同牽扯出來?這簡直就是自掘墳墓,絕對不行!

    周海英慢慢回憶起臨平縣組織部長鐘瀟虹的模樣,那畫面在她的腦海中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剎那間,眼睛猛地一亮,臉上浮現出一抹色瞇瞇的猥瑣表情,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嘖嘖贊嘆道:“哎,還別說,你們組織部的鐘瀟虹那小女子,長得水靈。我去臨平的時候,她來喝過幾次酒,那小臉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又白又嫩,一般的風塵女子哪能和我們的女干部相比啊?”說著,還咽了咽口水,仿佛鐘瀟虹此刻就沒穿衣服站在他面前,任他肆意打量。

    商恒華這兩天正忙于和工業開發區打交道,聽到這話,便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鐘瀟虹確實出眾,不過胡曉云也不遜色。胡曉云身上有種成熟女人的獨特韻味,要是再年輕幾歲,和鐘瀟虹站在一起,鐘瀟虹還真不一定能壓得住她。”

    周海英輕哼一聲,將話題帶了回來,說道:“喂,你再好好回憶回憶,這鐘瀟虹和鄒新民之間到底啥關系?你媳婦在縣政府辦公室,平日里肯定還聽到過別的風聲吧?”

    商恒華思考了道:其他的,倒是有不少,但都沒什么證據。

    周海英聽聞道:“可真是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啊!小小的臨平縣,常務副縣長竟然手握組織部長的裸照,不管怎么說,這都是道德敗壞,傷風敗俗!這種人怎么能當縣長?

    商恒華聽到“縣長”兩個字,原本還在糾結的神情瞬間變成了驚訝,眼睛瞪得大大的,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地問道:“什么?鄒新民要當縣長?這種人渣,他也能當縣長?組織部門到底咋考慮的?就這么草率地提拔他,這不是拿全縣人民的利益開玩笑嗎?”

    周海英用手指用力點著桌子,“咚咚”作響,說道:“哎呀,商所長、商局長啊,您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這種人還想當人民政府的縣長,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道德敗壞,思想齷齪,他要是當了縣長,那就是對東原縣嚴重不負責任。像你我這樣有良知的干部,必須堅決阻止。”

    商恒華淡然一笑,臉上露出無奈又苦澀的神情,他微微搖頭,攤開雙手說道:“哎呀,周書記,人家老輩子是省里領導,家族勢力盤根錯節,我一個小小的科級干部,也就只能發發牢騷,抱怨抱怨,還真能去阻止鄒新民當縣長?

    “哎!商局長,我平時就愛研究歷史。”周海英的語氣突然變得語重心長,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炯炯地盯著商恒華,“歷史的進程固然偉大,但并非每次都是由大人物推動的,很多小人物也能在關鍵時刻發揮巨大作用。就說鄒新民和鐘瀟虹裸照這事兒,細究起來太有意思了。第一,裸照怎么來的?第二,他倆到底啥關系?第三,這種不正當關系存在多久了?所以,商局長,這歷史的重任就落到你肩上了。你趕緊寫封舉報信,寄到省紀委去。”說完,她用兩根手指重重地敲了敲桌子,眼神堅定得不容置疑,著重提醒道,“記住,一定要實名舉報。”

    聽到要實名舉報鄒新民,商恒華感覺腦袋“嗡”的一聲,仿佛被重錘狠狠敲了一下。他只覺得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沖破胸膛。商恒華之所以從臨平縣調出來,就是為了躲開鄒新民,不想和他產生沖突。畢竟鄒新民背后鄒家的勢力在臨平縣根深蒂固,樹大根深,實在惹不起。先不說部級領導鄒鏡堂,單是縣里退休多年的鄒鏡池,其影響力就遠超一般縣領導,在縣里可謂是一呼百應。鄒家子女眾多,鄒新民雖是最不起眼的那個,其他子女在省城和京城人脈廣泛,地位尊崇,隨便一個都能在關鍵時刻為鄒新民撐腰。哪是他一個小小建設局局長能比的?更何況自己媳婦還在建委工作,歸鄒新民分管,一旦得罪了鄒新民,必將受到牽連。

    商恒華尷尬地干笑兩聲,臉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笑容里充滿了苦澀與無奈:“周書記,這真沒必要吧。他要當縣長就讓他當去,反正他又當不了咱們這兒的縣長。就算他真來了,也未必能把我們怎么樣。咱們何必去趟這趟渾水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周海英聽完,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耐心勸道:“商局長,你怎么就沒點大局意識呢?都說了,鄒新民這種人絕不能當縣長,我們怎能坐視不管?他要是真當上了縣長,不知道要給東原帶來多大的危害。商局長,這么說吧,只要你把這事兒辦了,園林局局長的位子就是你的。”

    商恒華心里實在想不通,這周海英怎么突然就和鄒新民勢不兩立了呢?回想起之前在酒桌上,兩人還稱兄道弟,推杯換盞,周海英還說鄒家如今身份地位不同,要和鄒新民搞好關系,以后說不定還能靠著鄒家的勢力。怎么現在卻突然要舉報鄒新民,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滿臉疑惑,尷尬地又笑了笑,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周書記啊,真沒必要,真的沒必要。你想想,這要是實名舉報,可就徹底把鄒新民給得罪死了。我都這把年紀了,好不容易安穩下來,何必去當這個惹人恨的惡人呢?

    周海英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那你又何必心心念念園林局局長的位子嘛?商局長,別害怕嘛。我敢打包票,這封舉報信只要寄出去,他鄒新民這常務副縣長就當到頭了。要是他和鐘瀟虹真有不正當關系,我保證能把他打回原形,讓他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到時候,誰還敢為他撐腰?”

    商恒華頓時陷入了極度的糾結之中。誰不想當官呢?園林局局長的位子,意味著更高的權力、更多的資源和更廣闊的發展空間。自己兒子退伍之后,在安置上自己也能說上話。可是實名舉報一個背景深厚的常務副縣長,風險實在太大了,弄不好自己和家人都得遭殃。他的內心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激烈爭斗,一個說要抓住機會,為了權力冒險一搏;另一個則提醒他要謹慎行事,不要為了一時的利益毀掉自己的生活。他心里反復權衡,只覺得這買賣太不劃算,每一個念頭都在撕扯著他的內心。猶豫再三,他還是鼓起勇氣說道:“周書記,這事我真做不了。就算不當園林局局長,我也不能干這種事。鄒家在臨平,確實我惹不起。”

    周海英聽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冷冷地說道:“商局長,你怕得罪鄒新民,就不怕得罪我?他鄒新民不過是鄒家的后輩子侄,真出了事,鄒家躲都來不及,哪還會管他。”

    商恒華咽了咽口水,只覺得喉嚨干澀得難受,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在一起,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掉進了這里面。他微微抬起頭,帶著一絲祈求的意味說道:“周書記,不是這么個道理。我印象里,您和鄒新民之前關系還不錯,怎么突然就鬧成這樣,水火不容了呢?”

    “這你不用管,我是站在人民和正義的角度嘛,要把這種腐敗分子、混混流氓拉下馬。你放心,只要你實名舉報,沒人敢動你。我就是你的靠山,你的后臺,在東原,有我護著你,誰也別想動你一根手指頭。鄒新民就算在臨平有點勢力,在東原,他翻不起什么風浪嘛。我有的是辦法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商恒華心里依舊沒底,雙手不停地搓著,內心痛苦地掙扎著:“周書記,這種事情,我真的做不到。就算不當園林局局長,我也不能去做這種事。我上有老下有小,這么大年紀了,不能這么沖動啊。”

    周海英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滿,緩緩開口,語氣里帶著壓迫感:“商局長,甘蔗沒有兩頭甜,鋼針難得兩頭尖,你可得想清楚,你不得罪他,就是得罪我。”_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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