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陽也跟著說道:“你就先回去,一會兒我們三個一起走。”
我無奈地轉身離開,回到家后,屋里顯得冷冷清清。他心里感到有些失落,嘴里嘟囔著:“家里也有電視,為啥非得一起看”說著,我走到電視機前,打開了電視機,電視機上有些許的雪花。我皺了皺眉,又走到窗臺,打開窗戶,伸出手去挪了挪陽臺上的電視接收天線,一邊一點一點地挪動天線的角度,一邊心里暗道:“這電視臺水平不行啊,離縣城這么近,這信號還這么差,看來哪天還是要把這電視的天線接到樓頂上去才行啊。”
我重新坐回沙發上,看著電視,思緒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林華中的事情。當時按照我的思路,就應該免去林華中的煤炭派出所所長職務,讓其專心干常務副局長。但張書記的意思是穩定還是壓倒一切,畢竟臨平縣確實發生了不少事情。現在回過頭來看,雖然沒出什么大亂子,可煤炭公司有人鬧事,建委也傳出了不和諧的聲音。坐在沙發上,暗自想著:“看來張書記之前說的‘狐貍總要露出尾巴’,是一點也不錯呀。”
這個時候,電視上正好播放出了蘇妲己露出狐貍尾巴的畫面,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便起身回到臥室去了。直到電視里傳來片尾曲的聲音:“愿生命化作那朵蓮花,功名利祿全拋下,讓百世傳頌神的逍遙,我輩只需獨占世間瀟灑……”他就知道曉陽快回來了。
在床上等了不到五分鐘,就聽到外面走廊里傳來了嬉笑聲。不用猜,一定是曉陽和鐘瀟虹倆人一起回來。不多會兒,就又聽到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曉陽一進門,就說道:“三傻子,你一個人在家看啥呢?”說著看向電視,笑道:“喲,你也在看《封神榜》啊,怎么樣?紂王身邊的那幾個服務員,跳的不錯吧?”
“哎呀,曉陽,咱家又不是沒電視,剛剛我去找你,你咋不和我一起回來?你看家里電視比張嬸家還要清楚些。”
曉陽一邊彎腰脫下高跟鞋,換上自己的拖鞋,一邊說道:“吳縣長和鐘部長倆人都在看電視,人家張嬸都在那里陪著,我要跟你回來,算個啥?人家還以為我這人和那電視里的紂王一樣,沉迷男色,不能自拔呢。”
“哎呀,看你說的,紂王是沉迷于女色,不能自拔。”
“算了算了,以后,不要像紂王一樣到人家張嬸家里去找媳婦,要是看到我們四個看電視,你扭頭回來就可以了。”
“唉,我還真不是去找你,我是去找張書記,有事要匯報。”
“喲,三傻子,能耐大了,眼里只有書記,沒有媳婦。你不要忘了在家誰是書記,”
“是是是,我在家里還是能認清自己的定位的,咱家你是領導人兒,我是普通群眾,這總行了吧?”
“你這話說的多么生分,就像我這當領導的高高在上,沒有深入群眾,沒關心過普通群眾的生活一樣。來吧,抓緊時間去沖一沖,我代表組織,感謝李朝陽局長為臨平縣治安工作做出的貢獻,今晚勞軍,讓三傻子知道,領導心里放著你呢?”
“哎哎哎,曉陽啊,你這不能,一見面,就勞軍,你這個勞軍,這這容易喪失斗志。”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一二點。他突然想起來一個正事,便說道:“曉陽,你說王市長,怎么感覺這么猖狂?一點也不顧忌人情世故,一點也不考慮大家的感受。一般有關系的,都很低調嘛。”
曉陽很是倦怠,打了個哈欠,說道:“越是小地方,越講究人情世故。那些說看人情世故的,都是沒本事的人討好有本事的人。王市長根本不屑于給我們搞人情世故那一套,王市長是省城來的,出身又好,現在的家庭,在省里如日中天,人家何必去在意我們這些人的眼光,那些閑碎語根本影響不到人家,人家就是來干事的。像這樣的領導,你把事做好就行了。這種領導你想拍馬屁,人家根本不給你時間和機會。”說完之后,她便響起了微微的鼾聲,看起來睡得無比踏實。
他心里暗道:“勞軍,這玩意能叫勞軍?提前睡著了,這不是動搖軍心?”
第二天,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張慶合書記辦公室的地面上。我直接走進張書記辦公室,只見張叔眼睛通紅,似乎還有些許的血絲,看著張書記,關切地問道:“張叔,你這眼睛咋都是紅的?”
張叔擺了擺手,疲憊地說道:“別提了,昨天云飛把省啤酒廠的幾個同志帶來,再加上平安縣的老馬也在,他們喝酒太嚇人了,我們這邊昨天算是吃了個虧。如果你不辦案子,昨天那個場面真該把你叫過去哈。”說完,張叔輕輕拍了拍桌子,問道:“怎么樣?萬冠軍交代沒有?”
“哦,是這個情況……”我將情況詳細地向張叔交代完之后。
張叔習慣性地往椅背上面一靠,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說道:“怎么?沒把秦大海牽扯出來,把林華中牽扯進來了?”
“對,他們和秦大海不是一條線上的。秦大海他們是靠政策掙錢,他們屬于吃肉,這個萬冠軍屬于偷偷喝湯,而林華中算是暗中提供了方便和保護吧。”
“看來你的懷疑沒錯呀,這個林華中再給萬冠軍通風報信啊,一年三四萬的額外收入金額也不少啊,如果認真對待,按受賄罪是沒有問題的。”
“是啊,張叔,把林華中安排到省城學習,他還不愿意去,如果不是市公安局打電話,他不走,事情恐怕沒那么順利啊。”
張叔點了點頭,說道:“今天早上剛到辦公室,市政府王瑞鳳市長的秘書就打來了電話,問我們工作的進展情況,王市長的秘書說這件事,已經納入了市政府的督辦事項,是王市長強行加上去的,這樣的話,每周都要報進度,所以要盡快的突破秦大海。”
我目光專注地看著張叔,認真問道:“張叔,那林華中的事情,現在該怎么辦呢?”
張叔坐在辦公桌前,雙手交替,輕輕地拍打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啪啪”聲。他神情嚴肅,目光深邃,說道:“先看他是否主動退錢。如果他能積極支持我們的工作,主動把錢退出來,及時消除不良影響,到時候咱們再商量后續的處理辦法。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直接去和秦大海會面。”
我堅定地點了點頭,眼神中透著自信,說道:“張叔,您放心。現在事情的基本情況我們都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只要把人帶進看守所,動真格的,就沒有問不出來的。”
就在這時,辦公室里安靜的氛圍被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打破。張叔桌上的電話閃爍著來電提示燈,發出“叮鈴鈴”的響聲。張叔微微皺了下眉頭,伸手拿起聽筒,放到耳邊,說道:“我是張慶合,請問是哪位啊?”
電話那頭傳來語氣平和的聲音:“張書記,您好啊,我是市政府常云超。現在通知您一件事情,在11點之前,請您到市委市政府辦公大樓六樓的小會議室,等待開會。”
張叔聽完,眉頭微微皺起,額頭上浮現出幾道淺淺的紋路。他一邊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一邊問道:“常秘書長,這是什么會啊?有沒有紙質的會議通知和相關要求呢?是我一個人參加,還是縣長也需要一同前來?”
電話那頭回應道:“張書記啊,具體是什么會我也不太清楚,這是永林市長讓我通知您的,只說讓通知您一個人,您就一個人過來吧。”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