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縣委副書記、縣長常云超聽到公安局老周的匯報說,追蹤到了小舅子羅騰龍電話是地委大院里打來的,頓時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
地委大院?怎么會是在地委大院打來的?
常縣長,我們了解了,這個電話應該是從您羅老書記的家里打出來的。
常云超聽到是老岳父家里打來的電話,頓時松了一口氣,就道:老周啊,你也算老公安了,地委大院和地委家屬院是兩個不同的地方嘛,工作要細致嘛,怎么能把地委家屬院匯報成為地委大院那?
在之前業務部門辦理電話的時候,印制了黃頁通訊錄,地委大院和地委家屬院都印在了一個類別上面,上面寫的那就是地委。之前地委大院和地委家屬院本也屬于一個院落,只是后來周鴻基擔任地委書記之后,才將兩個院落一分為二。但,習慣上,大家還是喜歡將地委家屬院也稱為地委大院。
既然這個羅騰龍在地委大院的家里面,這讓常云超又多了一絲的隱憂,地委家屬院里住的都是地委和行署機關的干部家屬,既有老領導,也有不少的現任領導,如果公安局的同志真的去地委家屬院自己老岳父的家里抓了人,那自己這個女婿臉上也不太光彩。以后在地委老領導面前,算是抬不起頭了。
電話那頭又問道,常縣長,是不是需要我們立馬采取行動?
常云超一時下不了決心,就道:執法辦案,既要考慮法律后果也要注重社會影響嘛,我倒不是只考慮我的岳父岳母的感受。而是我的老岳父,可是曾經的政法委書記,只根據一個電話,就去前政法委書記的家里去抓人,這樣傳出去影響不好嘛。這樣吧,你們到我辦公室來,好好研究一下。
掛斷了電話,常云超思索再三而暗自傷神,這個羅騰龍,真是個他媽的窩里橫,明明是平安縣公安局窮追不舍,明明是地委在背后為平安縣撐腰,這個王八羔子,老跟自己這個當姐夫的過不去,還要讓自己走著瞧,他在家里,還讓自己走著瞧,瞧什么瞧。忽然之間,常云超又站了起來,不由得想到,岳父的家里面,是有一把手槍的。
常云超的岳父本身就是建國前參加的革命,建國后就在公安系統和政法系統,老人喜歡槍,退休的時候,就把自己的配槍留了下來,那個時候管理得也不嚴格,不少干部群眾家里都有槍,除了制式的槍支之外,更多的是自制的獵槍和土槍。常云超慢慢回憶著,自己還見過老岳父將槍拆成零件來保養,至于家里有沒有子彈,自己就不清楚了。
想到這里,常云超的后背已經是一身的冷汗,直接走到了窗臺的位置,把窗簾一下拉了起來。
拿起了電話,就打給了省城的老干部病房,電話接通之后,正是愛人羅騰云。了解了老人的病情恢復得不錯之后,就道:爸現在休息沒。
羅騰云道:剛針灸完,現在睡下了。找到小龍沒有?
常云超小聲囑咐道:我打電話,正是要說這個事,你不要激動,也不要把爸驚醒了,才不久,小龍給我打了電話。
我就說嘛,小龍生意上的事情多,處理完之后,肯定是要找你自首的,畢竟爸的話,小龍還是聽的。
常云超長嘆了一聲就道:你們太不了解你們這個寶貝疙瘩了。他打電話是因為通緝令的事,要來收拾我。
收拾你,為啥收拾你。
哎,先別說這個了,公安局查到,小龍正是用家里的電話打的,這也就是說,小龍他沒有跑,是媽把他給藏起來了。我打電話的意思是,爸是不是有一把手槍?
你的意思是小龍要拿槍找你復仇?
小點聲小點聲,我只是有這個顧慮。你說有沒有可能?
羅騰云想到這個自小頑劣的弟弟要來找常云超,也是一身的冷汗,捂著話筒小聲地道:小龍是玩過真槍的,爸確實也有一把槍沒有上交,但是子彈沒和槍在一起。
聽到這,常云龍松了一口氣,慢慢地也就坐下了。槍沒有了子彈,還不如水果刀。就道:那就好那就好,子彈在哪里?
子彈被媽鎖在家里的柜子里了。
常云超剛剛坐下,屁股下面好像有了彈簧,馬上又站了起來。著急地道:媽放子彈?怎么能讓媽放子彈嘛,你不知道羅騰龍如今這個樣子,還不是媽慣的。媽放著子彈和羅騰龍自己有子彈有什么區別?
哎,常云超,你嚷什么嚷,我還不信了,他還敢拿槍把你斃了。
常云超冷哼一聲道:小舅子槍斃姐夫,那不是天經地義合理合法啊。我看你抓緊時間回來,這個羅騰龍,我看是要報復社會。
看你把小龍想成啥人了,如果他是扶不上墻的爛泥,海英他們能讓小龍當經理。
常云超感嘆了一聲道:小云啊,沒有爸這個老政法委書記的招牌,小龍跟別人提鞋,人家都嫌棄他手臭啊。如今已經不比以前,社會穩定工作會剛剛開了,要為改革開放和商品經濟的發展提供一個安定的社會局面,你抓緊時間回來,爸交給你妹妹,她能照顧好。
縣公安局離縣委大院不遠,不多會一輛警車就停在了縣委大院,周局長帶著政委和分管業務的副局長匆匆地上了樓。
常云超電話剛剛打完,坐在椅子上略顯疲憊,指了指對面的沙發,縣公安局的局長,業務領導和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就坐了下來。
常云超很是無奈地起了身坐在了沙發上,把筆記本往面前的茶幾上一丟,就道:電話的事確定了吧。
確定了,就是從常縣您岳父家里打來的。
常云超道:那情況就復雜了,我岳父的家里是有一把制式手槍的。
幾人聽說家里有制式手槍,并不感到意外,畢竟按照上級的部署,縣公安局每年都會開展幾次搜查槍支的行動,每次行動都會有不小的收獲。對于民間的槍支這事,已經是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