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跟著景元，向著鱗淵境內部走去。

景元望著眼前的景象，吟道：

“波月古海，殊勝妙境。這鱗淵境的景色同上次目睹時一樣，未曾改變。”

“而如今站在這里的你我，卻各自不同了。可見即使肉身不朽的長生種，也無法與天地并舉。”

丹恒平靜回答：

“將軍應該知道，持明輪回蛻生的習性。古海之水已經滌盡了‘丹楓’的罪過，當初與你共同站在這里的人，已經不在了。”

他提起手提箱上前幾步，對著身后的景元沉聲道：

“我是丹恒。那位丹楓是英雄也好，罪人也罷，都與我無關。”

“我已經承擔了他的刑罰，接受永世的放逐，這我沒有怨，但將軍看我時，還請務必丟棄過去的影子。”

“……”景元微微低頭，惆悵道：

“重提舊事就像攪渾一灘濁水，徒然惹引不快。”

“大概是你的模樣…大概是那龍角，依稀仿佛的龍尊氣質，總讓我把你和故人聯系起來吧。”

“……”丹恒抿了抿唇，“我已說過……”

“是的，你說了。”景元打斷了丹恒的話語：

“可那又如何？若用一句話就能改變他人對自己的態度，世上也就沒有那么多爭端了。”

“你要我不再視你為丹楓，可以，你要為我做一件事。”

“以丹楓的身份……幫我最后一個忙。此間事畢，我就由他死去，撤銷對你的放逐令。”

“往后我可以保證：至少在羅浮之上，你不再是任何人的影子。”

對于景元的話語，丹恒微微皺眉：“我終于知道，顏歡和三月到底是為什么那么喜歡罵你們了。”

丹恒思索片刻，看向景元：

“丹楓能做到的事情，我未必做得到。”

“不，你必須做到。”

景元神情嚴肅：

“不然一切許諾都不作數。要怪就怪你的前世吧，若不是他當初做了那件混賬事，若化龍之力能夠完整傳承，我根本用不著逼你。”

海風徐徐吹過，拂起兩人的發絲。

景元目光黯然：

“方才說過：今天站在這里的你我，各自不同。丹楓不再，只有丹恒。而我……也已是羅浮將軍。”

“有些事縱使不情愿，也仍然要去做的。”

釋然的笑了一聲后，景元雙手懷抱，打量起眼前的丹恒：

“聊些高興的話題吧。你在列車上結交的朋友，眼下正在此間，不想見上一面嗎？”

“我就知道，你把他們帶到這兒來了。”丹恒瞇起了眼睛。

“對，就在前方的顯龍大雩殿上。”景元笑了笑：

“走吧，你的朋友們在等著你呢。”

兩人一同行朝著顯龍大雩殿行走。

路途中，遍布著許多反物質軍團的尸體。

“這么多虛卒的殘骸……看來顏歡和三月他們是真的碰上了絕滅大君。”丹恒凝視著那些尸體，沉聲道。

“呵呵，原來你已經知道了。”景元也看向那些虛卒的殘骸：

“我提防著豐饒孽物、星核獵手、藥王秘傳…可千算萬算，終是沒料到連絕滅大君都來了仙舟。”

“巡獵未已，又要同邪魔交戰…哼哼，此役之后，不論羅浮存在與否，聯盟必與軍團不死不休。”

望著那么多的反物質軍團尸體，景元又回憶起了往昔：

“你知道嗎？當初丹楓犯下重罪，十王司力主將你毀去。持明那邊呢。半數贊同，半數反對。哈哈，因為化龍傳承只完成了一半。持明長老恨極了你，卻又不敢殺你。”

“為了對十王司和天舶司有個交代，迫于壓力，他們還是對丹楓執行了強制退鱗之術。”

景元微笑道：

“不過，他們故意留下了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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