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屠玉伸出大拇指,咧著大嘴傻笑,贊嘆道:“老爹高明。”
卜瓊友站起身,負手而立,低聲說道:“明天一早,你前去探望,若他有康復跡象,送上金銀細軟,再送幾匹駿馬,結一份良緣。若他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你去把他轉到城郊,尋最好的大夫來醫治。爹就不便去了,若日后有人拿這件事秋后算賬,好有借口推脫。”
停頓片刻,卜瓊友再次說道:“官之道,精髓在于左右逢源,左邊既可以是君,也可以是同僚,右邊既可以是民,也可以是摯友,你給爹記好了。”
卜屠玉抱拳躬身笑道:“小將聽命!”
不同于京中貴人的大開大合,新晉門閥想要出人頭地,首先要學會忍氣吞聲,八大家族當烏龜當了多少年,才能跟天下唱對臺戲?
第二天一早,昏迷不醒的李桃歌被轉到城郊民宅,吊命靈藥吃了一大堆,終于在第六天蘇醒。
“醒了?”
周典語氣平淡,其實恨不得抱起來親上一口,只是疆場猛卒的身段不能丟,否則傳出去不像話。
粗曠面容逐漸清晰,李桃歌揉了揉布滿血絲的雙眸,渾渾噩噩問道:“周大人,咱們在哪?”
“在十八層地獄,你被下了油鍋,我被割了舌頭,咱倆誰都沒好過。”周典破天荒開起了玩笑,證明他心情真的很不錯。
半夢半醒的李桃歌瞬間一愣,摸向左臂,纏著細麻布,有火辣刺痛感,確實有焚燒油炸過的跡象。
可周典說他被割了舌頭,怎么還能說話?
李桃歌又犯了迷糊。
周典碎碎念道:“全身又是火燒又是水淹,怎地跟沒事人一樣?你是不是練過功法,或者有保命的護身符?”
李桃歌想了半天,自己除了觀天術,再無秘密,雖此刻體乏無力,但也不是快要斃命的跡象。強行施展密術,再被火燒水淹,換成別人,死的不能再死。
難道……是那名白衣女子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