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瓦就如同炭火一樣熏烤著香料,讓沉香不斷散發香氣,隨著煙氣逸出的香氣會吸附在瓶子的內壁上。待到香煙大致散盡,不會再有香氣產生,再把瓶子翻轉過來,急速地向瓶內倒入滾水,密封瓶蓋。
如此靜置一段時間,瓶壁上的沉香香精融入水中,就得到了沉香熟水。
一兩好沉香價值百金,顧盼兒制香都不舍得多用,河東宴會上卻能用只存一縷香氣的沉香熟水待客。
差距啊!
得叫范成明多敲一點竹杠!
段曉棠摩挲滾燙的杯壁,鼻尖縈繞著淡淡的香氣,輕聲道:“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侍女溫順道:“是!”
隔壁的薛留有樣學樣,對身邊人道:“你也下去吧!”他不適應身邊有人侍酒的場合。
兩個侍女沒有多說話,只面上有些驚惶。有的客人不讓人侍奉,是因為秉性孤僻,不愿讓人近身。有的則是嫌棄侍女容貌粗陋。
兩個侍女不敢離遠,只能退到一旁的墻根下跪坐。
段曉棠只扭頭看一眼,壓下種種心緒,并不語。
舞樂進場,段曉棠見舞姬身著翠綠舞裙,緩緩扭動腰肢,帶著三分柔美,兩分力度。
段曉棠:“這是什么舞?”
孫安豐從薛留旁邊探出身體來,答道:“綠腰。”
段曉棠恍然想起來,她其實是看過的。
吳越單獨坐在上首,只開宴時講過兩句場面話,其他時候坐在位置上靜靜地喝酒,不喜也不怒,叫人琢磨不透想法。
段曉棠猜他指不定在想,堂中這些狗大戶,能榨出多少油水來。
軍中作風本就豪放,范成明挑頭,拎著酒壺到處尋人拼酒。
不光連河東當地的官吏、致仕的高官,連本地的士族也照顧到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