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胤放糧時沒有強抓壯丁,反倒有些人眼看跟著叛軍能吃飽肚子投身進去,后來這批人大多死在弘農宮戰場。
朝廷可以追討被背走的官倉之糧,卻不該將他們打為亂民,破家滅門。
杜喬的眼神陡然變得幽深,藏著憤怒與哀鳴,喉頭聳動幾許,方才說道:“二郎,莫要再往外頭說。”
柳恪緩緩點頭,“我明白。”
待柳恪離開,杜喬返身,一腳踹上桌腳。
張法音出來,見兒子少見情緒外露,“長林,怎的踢桌子?”
杜喬隨意扯了一個借口,“腳癢。”
“母親,我回房看書了。”
張法音情知,杜喬心里憋著事,不然外頭光亮好,為何回房。
但杜喬不說,她也不多問。
東西市處斬的人,有的罪有應得,有的含冤而死,還有的“幸運兒”暫時逃出生天。
長安各個城門,每天都有不同的犯人離開,去往各個偏遠的流放之地。
有的無人問津,眼看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有的與親人相擁訣別,此一去,既是生離也是死別。
祝明月和高德生早早等在路邊,越國公一家已死,作為附庸的劉洪成一家人,被判流放遼東。
祝明月和劉洪成并不算多熟悉,只能吩咐高德生,“待會你多看著點,劉東家他們過來提醒一聲。”
高德生:“是。”
自從陸續有人流放以來,這樣的事祝明月做過幾次。有的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有的是各種宴會上認識,還說得上的話的人。
說偽善也好,作秀也罷。祝明月拔下一點毫毛,送些衣食,說不定千里流放路真能救下幾條命。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