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任不知左廂軍內情,萬萬想不明白一位出身高門的將領表現的這般“小氣”,半壇酒也不肯放過。
右臂微微抬起,手正對著范成明方向,片刻后稍稍往左偏一點,這才是劉典忠奔過去的方向。
范成明的桌案上整整齊齊滿滿當當,一看就沒有動過。與其他桌案上的略顯混亂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
石任:“范將軍為何不用韓城準備的酒菜?”
宴席上的菜色,適合大部分人,哪怕口味再刁鉆,總有一二道適口。
范成明遲疑道:“我怕人下毒,”緊緊抱著懷中酒壇,“這壇酒是我自己帶來的。”
石任手一揮,交待屬吏,“將范將軍的酒菜,送去牢里,找幾個死囚試吃。”
刑部的人天天和犯罪分子打交道,各種手段見得多了。
范成明原不過是之前在華陰給人過一回蒙汗藥,怕一不小心著了道。
聽石任的話音,扭頭看向身側的桌案,原來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懷中酒壇抱得更緊。
末了石任關心道:“范將軍一日水米未進,不如下官讓后廚重新做些。”伙夫可以換,食材難以下毒。
孰料范成明比他想象的更堅決,“不必,我帶了干糧。”吩咐孫昌安道:“交待下去,在韓城縣內只食用干糧,現取井水燒開后,先讓死囚喝過,確認無毒后再灌滿水囊。”
孫昌安:“屬下遵命。”
他們此番出營攜帶兩日干糧,如果三司拖拉,再往后的日子只能就食當地。
短時間內沒人會向縣衙內水井下毒,需要的毒藥量太大。但往水井內丟些牲畜尸體污染水源卻是可行的。
范成明決定小心使得萬年船,反正三司的人到了,明日城門一開,他就帶人去和吳越匯合。
上回在華陰是他們年輕不知事,加上“一片公心”,才被三司那群混賬糊弄過去,這次誰也別想讓他們干分外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