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趟棚戶區。”
楚嘯天收起銅片,聲音低沉。
“這塊碎片上殘留的氣息,指向了那里。”
“當年的事,或許還有活口。”
車窗外,雨停了。
烏云散去,露出一輪慘白的月亮。
像是只眼睛,冷冷地注視著這片欲望橫流的城市。
……
李家別墅。
李沐陽坐在書房里,盯著桌上的黑木匣子,臉色鐵青。
他找了三個開鎖專家。
弄了整整兩個小時,愣是沒打開。
這木頭硬得像鐵,鋸條都崩斷了兩根。
“廢物!都是廢物!”
李沐陽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古董花瓶。
“少爺,要不……找歐陽家的人來看看?”
鬼眼七小心翼翼地建議道。
“歐陽家?”
李沐陽眼神閃爍。
那個隱世家族,脾氣古怪得很,請他們出手,代價可不小。
但花了一個億買回來的東西,總不能當柴火燒了吧?
就在這時。
桌上的黑木匣子,突然震動了一下。
嗡。
聲音很輕,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頭皮發麻。
緊接著。
匣子的縫隙里,滲出了一縷黑煙。
那煙霧聚而不散,在空中扭曲變形,最后竟然化作了一張猙獰的人臉。
正對著李沐陽,無聲地咆哮。
“啊!”
李沐陽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
“這……這是什么鬼東西?!”
鬼眼七更是嚇得兩腿打顫,褲襠里傳來一陣溫熱。
他看走眼了!
這哪里是寶貝!
這分明是催命符!
楚嘯天!
李沐陽腦海中閃過那個男人離去時的笑容。
“里面的東西,怕光。”
怕光?
這特么是怕光嗎?!
這是見不得光!
“快!把它扔出去!扔出去!”
李沐陽歇斯底里地吼叫著。
但沒人敢動。
那團黑霧已經籠罩了整個書房,溫度驟降至冰點。
墻上的掛鐘,指針開始瘋狂逆轉。
咔咔咔咔咔。
仿佛在倒計時。
死亡倒計時。
與此同時。
棚戶區,一間破敗的平房前。
楚嘯天站在陰影里,看著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塊銅片。
門縫里,透出一絲微弱的燭光。
還有一個蒼老的咳嗽聲。
“咳咳……是誰?”
聲音沙啞,如同砂紙摩擦。
“楚家,楚嘯天。”
屋內瞬間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許久。
“滾。”
一個字,帶著濃濃的恨意和絕望。
楚嘯天沒滾。
他推開了門。
吱呀――腐朽的門軸發出刺耳的尖叫。
屋內很暗,只有一張瘸腿的桌子上點著一根蠟燭。
燭光搖曳,照亮了角落里一個蜷縮的身影。
那人沒有雙腿。
空蕩蕩的褲管隨風擺動。
但他的一雙手,卻異常修長、白皙,與這骯臟的環境格格不入。
那是拿手術刀的手。
也是殺人的手。
“二叔,好久不見。”
楚嘯天看著那個殘廢的老人,輕聲說道。
老人猛地抬起頭。
滿臉的燒傷疤痕,如同惡鬼。
但他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
“你……你知道我是誰?”
“楚家只有一個人,能用九根銀針,封住自己的心脈,茍延殘喘十年。”
楚嘯天上前一步,目光如炬。
“鬼醫,楚云飛。”
老人身體劇烈顫抖,眼中流下兩行濁淚。
“你不該來……你不該來啊!”
“他們……他們一直在找你!”
“誰?”
“那些……吃人的魔鬼……”
老人突然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向楚嘯天身后。
楚嘯天猛然回頭。
夜色中,幾個紅點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狙擊手!
“趴下!”
楚嘯天大吼一聲,撲向老人。
砰!
一顆子彈擊碎了桌上的蠟燭。
黑暗降臨。
黑暗在瞬間吞噬了一切。
那顆擊碎蠟燭的子彈只是前奏。
緊隨其后的是更加密集的破空聲,像是暴雨拍打芭蕉葉,只不過這雨點能要人命。
楚嘯天沒有絲毫停頓。
在燈滅的剎那,他單手抄起那張沉重的實木瘸腿桌,猛地向門口擲去。
轟!
腐朽的木門連同桌子一起被幾發大口徑子彈轟成了渣。
木屑橫飛。
借著這零點幾秒的掩護,楚嘯天身形如貍貓般貼地滾出,一把扣住輪椅上老人的肩膀。
“走!”
楚云飛身子一僵。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