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應背著帝棺,一步一步艱難的向外走來。那帝棺貼的符咒實在太多,棺中彌漫著滔天兇氣,即便是符咒也鎮壓不住!
這股兇氣甚至傳遞到帝陵外,讓南子只覺滔滔血海向自己撲來,將自己淹沒!
南子心驚肉跳,這兇氣實在太盛,哪怕他這樣的高手被這股兇氣沖擊,都感覺難以忍受!
“難道陛下當年不但是哀帝,還是暴君?”
許應背著那具帝棺,必須倍加小心,他不僅要自己穿過那些至尊符文,同樣也要帶著帝棺穿過去,不能觸動至尊符文的任何威力。
否則,連他帶帝棺,都將陷落!
他的道紋不但要連接至尊符文,還要連接帝棺上的那些符咒。
符咒上的也是至尊符文,但內容與甬道中的符文不同,怎么讓兩種不同的符文從彼此之中穿過,是個異常困難的考驗。
不僅如此,許應身上還被一道道鎖鏈纏繞,這些鎖鏈原本是纏繞帝棺的,不知為何纏繞在許應身上,束縛著他的肉身元神,讓他難以有更多的動作。
許應窮盡智慧,從帝陵深處一直走到這里,著實了不起。
他的周身,道紋飛騰,如同萬千塵煙般的觸手,與四周的仙道符文相連,與帝棺符咒相容,甚至與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鎖鏈相接!
他的頭頂,太一洞天高懸,讓他的修為始終處在巔峰狀態。太一洞天的對岸,太一洞淵也愈發清晰可見!
洞天共分為九重,許應剛剛跨入神橋期,太一洞天已經被他修煉到第七重,太一洞淵也似乎變得更近。
從太一洞淵中涌出的各種力量傾注下來,讓他體內充盈著九種力量,九種力量化作太一之力,凝成一股。
帝棺沉重無比,他的雙腿筋肉繃緊,大腿變得粗大,腳上天魔至尊相贈的登天靴也被踩得爆開。
許應繼續向前,從紫微后主和南子等人看到他的蹤影,到他走出甬道來到墓碑后,足足花費了五天時間,才將著幾十步的距離走完!
待到許應將那帝棺放下,他幾乎虛脫,險些跪在地上。
他的體能,提升到極致,連續數月,都承受最高強度的壓力。他的思維也在這幾個月時間里瘋狂運轉,思索各種至尊符文的奧妙,想出應對方法,將仙道符文轉變為道紋。
他此刻放松下來,便只覺天旋地轉,扶著帝棺這才沒有倒下去。
“子,你先扶許愛卿下去歇息。”
紫微后主的聲音傳來,傳到許應耳中,卻仿佛從九天之外傳來,極為遙遠。
南子伸出雙手攙扶著許應,許應卻覺得他攙扶著自己的肉身,自己的魂卻飄到了天上。
南子將他送下山,幾個女子迎上來,見到許應臉色煞白,沒有任何血色,都是一驚。眾人七手八腳,將他送到床上,許應像是一具尸體倒在被褥上,下一刻便已經沉沉睡去。
這場昏睡中,他的夢境還是各種明亮的至尊符文在自己眼前飛舞,至尊符文中迸發的仙道道音,洪亮無比,在他腦海中縈繞不散。
他像是一個脫力的人,跌跌撞撞在夢境中奔走,從一個個巨大扭曲的符文中穿過肉身炸開,元神像植物般扭曲生長,死了一遍又一遍。
每當此時,總有鐘聲響起,將他從死亡中驚醒。
他大汗淋漓,從噩夢中一次又一次醒來,但只醒來短暫的片刻,便有在嘈雜的道音中再度昏睡過去。
如此再三,等到許應徹底緩過勁來,只覺自己像是躺在一團云朵里,腦袋像是磕成兩瓣的瓜,腦漿仿佛瓜瓤露在外面。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腦袋并未裂開,還算正常。
他從床上起身,扶著額頭,腦袋里還是嗡嗡作響。
許應打量四周,這里應該是個女子的閨房,被褥散發著香氣,一側擺著梳妝臺,各種梳妝打扮的小物件兒,擺放整齊,外面還有熏香的氣味傳來。
許應抬起拳頭,在自己的腦袋上梆梆砸了兩拳,自覺好了一些,這才站起來,只見床邊已經擺放好一雙新鞋子,與自己的腳差不多大。
他穿上新鞋,向外走去,迎面便見一個女孩向房內走來,險些與他撞個滿懷。
那女孩驚叫一聲,見到他醒了,露出喜色,慌忙向外奔去,叫道:“許公子醒了許公子醒了!”j。
那女孩是南子的師姐,平日里穿著淡綠的裙袍,里面是藕粉色的衣裳,很是歡快的一個女孩。
許應來到房外,長長吸了口氣,腦袋的崩裂感這才減輕一些。
他向外走去,氣血運轉,身體漸漸輕盈,催動太一不滅真經,運轉幾個周天,便只覺自己恢復到巔峰狀態。
昊天帝留下的《太一開悟》非同小可,昊天帝之后的人都是在太一開悟的基礎上參悟道法神通,而許應卻是用太一不滅真經融合太一開悟。
他玄功運轉,道力、虛空、生死、心力、陰陽等各種力量混元一體,不分彼此,頓覺肉身元神緊密如一,便如練就金剛不壞。
“阿應,你終于恢復了。”
大鐘從他如意大羅天中飛出,欣喜道,“我見你心神損耗嚴重,于是在你夢中震響,保你心神不滅。”
許應道謝,笑道:“如今我已經無礙了。”
大鐘這些日子一直在他的如意大羅天中修煉,進步神速,察覺到他的狀態不妙,這才在他昏睡中守護著他。
“對了阿應,你昏睡的時候,我發現你的希夷之域中寶光沖天。”
大鐘剛剛說到這里,突然許應咳嗽一聲,大鐘立刻閉嘴。
外面傳來南子的聲音,驚喜道:“許公子,你終于醒了!你這次昏睡了四天之久!y。”
許應驚訝他前后用了近兩個月時間,才將紫微后主的帝棺從帝陵中搬運出來,這次昏睡卻昏睡了四天才緩過來。此次進入帝陵,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南子快步走來,上下打量他一番,又要檢查他的損傷,許應搖頭道:“我沒事原本有些損耗過度,但休息到現在,已經沒有大礙。”
南子松了口氣,許應問道:“哀帝打開帝棺了嗎?”
南子搖頭,道:“你帶出的帝棺太兇,上面還有各種封印,陛下只是一縷精魂無法打開。還需要你親自去一趟。”
許應振奮精神,跟隨他走去,大鐘見狀,連忙飛回許應的如意大羅天中,繼續修行,心道:“阿應的希夷之域中的寶貝兒,好似很厲害的樣子……”
許應來到乾山帝陵外,只見紫微后主還守在那里,四周人們都不敢接近,因為從帝棺中傳來的兇氣實在太強,稍微接近,便會沖垮他們的神識,讓他們神識錯亂!
而且,一條條鎖鏈也如同毒龍大蟒,環繞著帝棺飛舞,守護著帝棺。
這些鎖鏈極為厲害,四周已經死了不少人,應該是許應昏睡期間,守陵人中的高手嘗試接近打開帝棺,卻被這些鎖鏈絞殺。
許應走上前去,遠遠的便祭起一條條道紋,與那些鎖鏈相連,隨即各種道紋飛出與貼在帝棺上的符咒相連。
他來到近前,紫微后主也跟著來到跟前,神態頗為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