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輕理解秦惜月的心情,因為這也是他和所有這些學院年輕人的心情。
在煉獄山掌教這樣的大敵死去之后,即便世上還有一些比他們更強的修行者,但已經用不著他們馬上去追趕,用不著他們爭分奪秒的去積攢可以對付他們的力量。
“張平從煉獄山也傳來了消息。”林夕知道對于秦惜月并不需要刻意掩飾,所以他很自然的說道:“我們戰勝了煉獄山掌教,他也戰勝了那名煉獄山大長老…他想要見你。”
秦惜月轉過頭看著林夕,安靜的說道:“他應該知道不管我們是否戰勝煉獄山掌教,他的處境都會非常危險,我原本以為他會先行離開煉獄山,畢竟他有大長老的身份,想要乘著這段時間逃回云秦也會有很大的成功機會…我以為我會在云秦很快看到他,但沒有想到他留在了煉獄山。”
林夕和高亞楠只是安靜的聽著,因為他們知道這本身就是秦惜月在這里考慮的問題。
“這么說他已經掌控了煉獄山?”秦惜月也沒有什么停頓,微微仰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既然這樣,如果他想要見我,也必須是要他來云秦見我,而不是我去煉獄山見他。”
林夕點了點頭。
他明白秦惜月所說必須是張平回云秦見她的話的意思。
張平能夠戰勝鎮守煉獄山的那名大長老,控制煉獄山,便說明他也擁有了不俗的力量,張平可以作為煉獄山掌教一直留在煉獄山,也可以作為青鸞學院的學生,回到云秦,從張平的選擇里,就可以看出他的態度,看出他是否還是以前的張平,或者已經變了。
這是很理智的想法,只是這種理智讓林夕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秦惜月不需要看林夕,就能夠清晰知道林夕心中想著的是什么,她繼續輕聲說道:“我當然知道他很喜歡我,我和你一樣選擇信任他,只是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學院還是為了我,或者為了別的原因,我需要時間去甄別,任何人心里面的想法,總不能靠我們的猜測便去做判斷。還有,就像冷秋語接受李開云一樣,要接受或者喜歡一個人,同樣也需要時間和一些感動,以及心跳的感覺。我并不能應允他什么,我只能說見到之后再說。或許他回來之后,我見到他還是沒有特別的感覺,或者他現在和以前讓我覺得有很大不同,看到他的瞬間我會心動,這都是未可知之事。”
高亞楠和林夕也更清楚了秦惜月的意思。
“感情這種東西,是雙方的事。”高亞楠牽住了她的手,“只要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煉獄山那些帶著高帽子裝模作樣的神官,我看著都覺得像文丑丑,據說又到處都是火山口,烏煙瘴氣,那種地方,我最多看個幾天,過了幾天肯定覺得沒什么好玩,一天都不想呆。”林夕笑了起來,道:“那種地方哪里有和你在這里一起看花好,他肯定會迫不及待的跑回來。”
“文丑丑是誰?”秦惜月也笑了起來。
林夕笑道:“反正你想象一下最娘娘腔的煉獄山紅袍神官是什么樣子就差不多了。”
秦惜月想了想,笑了笑,然后看著林夕問道:“你和長公主談得怎么樣?”
林夕說道:“她同意成為云秦的女皇帝。”
秦惜月的眉頭微蹙,即便她早有心理準備,但依舊覺得林夕的這句話太有震撼力。
“就連她都對云秦皇帝徹底絕望了。”她想了想,輕聲道:“云秦皇帝仗著真龍山,他絕對不會讓出皇位的。而且去年秋祭,文玄樞反而幫了他,讓他更加奠定了自己圣天子的身份…他現在最大的依靠不是真龍山,而是他是先皇的兒子,是云秦人認定的天子。”
“要扭轉千百年來融于血脈的東西的確很難,就像我沒辦法扭轉劉學青的觀念一樣,云秦的確有無數像劉學青一樣的人。”林夕臉上卻依舊沒有什么鄭重的神色,他依舊笑著,說道:“只要我突破到了圣階,我就隨時可以去把他揪出來。”
“想到有個皇帝在等著被我揍揍,想到我可以隨意的修行而不用急著去做什么事情,這空氣就真是多么新鮮,這世界就真是多么美好。”林夕又伸了個懶腰,一副“很二”的表情。
秦惜月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不過從他的憊懶語氣里,她也聽出了一些自信,于是她忍不住有些驚訝的問道;“你難道能很快到圣階?”
“和海妖王還有煉獄山掌教他們的戰斗,給了我很大的好處。”
林夕認真了起來,道:“越是這種強者的壓力,反而越是修行者向前的動力,光是最后自爆大黑…我就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生死。我的修為進境肯定會比你們想象得快一點。”
“一開始南宮未央就預估我突破到圣師不用十年,現在又快一年過去…當然再用個兩三年就真正突破圣師還是不太可能,不過你們別忘記我修了魔變。修到大國師巔峰,利用魔變擁有接近圣階的力量,應該不用很久的時間。”但只是說了一句,林夕就又從認真變得有些不正經起來,“到時候就可以直接去揍皇帝了。”
這次秦惜月卻并沒有表示鄙夷,而是看了他一眼,道:“你忘記說了,你最可以利用的不是魔變,而應該是你的將神吧?”
林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好像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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