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林夕捉住聞人蒼月很容易?”
身穿輕鎧,臉上有著一條可怖傷疤的將領冰冷的看著這名吏司官員,“永遠不要再說這種話。”
吏司官員的臉色有些發白,但對方*裸恐嚇的話,又讓他憤怒,所以他直著脖子,強聲道:“你讓我永遠不要說這種話,至少也要有理由。”
身穿輕鎧的將領目光中的寒意更濃了些,他的聲音就像是刀鋒在磨:“我給你理由,因為你不知道為了殺死聞人蒼月,我們軍方這次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
吏司官員聽出了些什么,一怔,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前線軍方為了配合林夕,死傷了很多人?”
“既然如此,那為什么要讓林夕獨享這個功名?”他的語氣開始有些興奮:“這是什么意思?”
“啪!”
一個令酒樓里的人覺得異常解氣的響亮的耳光聲響起。
這名吏司官員的臉紅腫了半邊,在椅子上搖晃了兩下,差點往后直接摔倒。
“軍方怎么做,那是軍方的事情,做出所有決定的人,豈是你配評論的?”身穿輕鎧的將領緩緩的收起了手,充滿殺氣的厲聲道:“像你這樣的人,再敢胡說八道,死在眼前!”
“你敢當眾毆打朝堂官員!”這名吏司官員回過了神來,捂著自己紅腫的臉,怒聲道:“我定要上報督軍處,治你之罪!”
“我們都看見是你自己摔到的。”
“明明是你誣陷這位將軍。”
“我們都可以作證。”
整個二樓的食客全部紛紛出聲。
又有騰騰騰的腳步聲響起。
眾人轉頭看去,卻是一名身材矮胖的廚子走了上來,提著一柄油光光的菜刀。
“你再罵小林大人一句試試?”
這名面容尋常的廚子臉沉得可以滴下水來,他走上前來,將菜刀咄的一聲斬在這名吏司官員面前的桌子上,用一種震懾人心的低沉聲音道:“我有一個哥哥,兩個弟弟,全部在南伐攻奪月城的時候戰死。我不管什么對錯,我只知道誰幫他們報了仇,我的命就是他的。”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廚子,一個身胖體虛,連參軍都不夠資格的廚子。
然而此刻,誰都不會懷疑,這名吏司官員要是再敢說小林大人的一句壞話,這個平時只知切菜的廚子,就會將菜刀狠狠的切到他的身上。
……
晨光里。
云秦早朝。
絕大多數的云秦高官們,在得知聞人蒼月授首之外,也知道了某個讓他們分外震驚的消息。
這個消息,讓他們覺得這個初夏的皇宮里,異常的寒冷。
金鑾殿里比平時多了幾個人。
幾個很老,但在某些領域卻是屬于最有話語權的將領。
金鑾殿里很沉默。
沒有人想要搶在這幾個人之前說話。
金色龍椅上的云秦皇帝沉冷而威嚴的看著這幾個人。
“聞人蒼月授首,尸身是我率隊親自查檢的。”
一名身材枯瘦,老得頭發都近乎掉光,但腰桿卻依舊如同標槍一般筆直的老將出聲,奏請道:“在他的尸身里,我發現了惠靈丹的殘余藥力。”
接著,他身旁一名灰發佝僂的老將出聲:“大莽已經有對付神木飛鶴的方法。”
“我們捉住了一名大莽潛隱,據他的供稱,宮里有人傳遞了神木飛鶴的符文出來。”第三名身材高大的將領,出聲道。
這三名老將似乎只是在陳述重要情報,需要皇帝定奪,但是所有金鑾殿中其余官員,聽到這幾句話,心里卻驟然就像被刺入了幾根冰冷的寒釘,寒意到了內心最深處,又不停的散發到全身。
這是要云秦皇帝給出解釋。
為人知的惠靈丹,只有中州皇室有一顆。
青鸞學院在和大莽交戰,青鸞學院自己當然不可能將神木飛鶴的符文交給大莽。
不管皇帝給不給出解釋,這些軍方老人的庭奏,用意便是要讓這樣的事情為人知曉。
“查!”
云秦皇帝看了這幾名老將一眼,威嚴的吐出了一個字。
他的嘴角不可察覺的微微抽搐著。
查什么?
給出兩個替罪羊么?
這種掩耳盜鈴的演戲,甚至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讓他自己都開始覺得自己演戲演得太過,坐在龍椅上,就像穿著一件戲服,裝腔作勢的戲子。
***
(接下來一章又要到晚上很晚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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