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珠子,已經沒有任何的光華,內里那一顆細小的光星已經蕩然無存,這一顆珠子,純凈和透明得就像是清晨草葉上的一顆露珠。
而此刻,這顆珠子上數條極細的符文中,掉落出了不少透明的粉末,數條裂紋,就像冰川崩裂一般,迅速蔓延,深入到了珠子的最中心。
他僵住的面容驟然變得精彩。
他的嘴唇變得異常蒼白,顫抖著,每一絲微小的顫抖都顯得異常艱難,他的眼中,全部都是不敢相信和失魂落魄的神色。
“怎么可能!”
他失魂落魄的抬起了頭,目光似乎搜尋了很久,才茫然、絕望和恐懼的落到了他要找尋的,就在他面前直直過去的林夕的身上。他忽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得他的腰都彎了下來,他用一種如小孩般哭嚎的聲音叫道:“不可能!你怎么會沒有一點事情的!”
所有云秦這方的人都不能理解的看著申屠念,他們不明白這顆珠子和林夕的身上發生了什么,才使得這名大莽七軍統帥,這名煉獄山申屠氏圣師竟然會失態到這種程度。
唯有他身后的白衫劍客臉色變得雪白…原本他靜修了這么多年,靜修成了一柄絕世的真空劍,足以睥睨天下絕大多數御劍圣師,他將自己都如同修成了一柄溫雅而不變的劍,但此時,他也是失神,他也用一種不像是看著人的目光,看著林夕。
無論是他,還是申屠念此時的神態,都不可能是裝得出來的。
林夕在驚訝和不解中感到了欣喜。
不管怎么樣,對方好像已經用出了最強的手段,但自己卻依舊好好的活著,而且對方因為失敗而失態,“你們搞什么啊?浪費我這么多時間。”這種欣喜,讓他甚至暫時從先前戰爭的慘烈中脫離了出來,讓他似乎又變成了最早時那名歡快的鹿林鎮少年,他忍不住裝出了同情的樣子,看著申屠念道:“到底什么東西啊?會不會時間太久了,過了保質期,所以不靈了?”
這個世間,無論是云秦還是大莽,都沒有什么保質期的說法。
對于東西的好壞,人們自然有著自己最樸實的判斷方法。
申屠念不知道什么叫做保質期,但光是林夕的第一句話,便已然讓他更加難以承受。
“噗”
一口在他體內走岔了的魂力,帶著一股鮮血,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
“喀”,他手中的珠子,便因為他的身體一震,而徹底的裂開,變成了四瓣,就好像變成了四片普普通通的透明玻璃塊。
“怎么這么調皮。”
林夕笑了笑,道:“我在和你說話,你吐這么多血出來嚇人做什么?你不要以為吐著吐著我就習慣了。”
申屠念也不可能知道“吐著吐著就習慣了”這句話的真正內涵。
但林夕的這句話,卻是讓他的一口血,又到了喉間,讓他的臉孔都腫脹了起來,變得紫紅。
唐初晴雖然也驚訝莫名,但他可以肯定,此刻是申屠念和白衫劍師心神波動最劇烈的時候,也是出手對付他們的最好時機。
所以在申屠念手中的那顆珠子開始發光時,便已經蓄勢待發的倚天小劍,便在這個時候,飛了出去。
帶著他體內殘余的所有力量,貼著地面,挑向申屠念大腿的動脈處。
申屠念的手往下拂了下去。
因為比平時慢了數分,所以他直接掉下了四根手指。
小劍刺入了他的大腿,在此時,一團赤紅色,帶著紫氣的火焰,才在倚天小劍周圍生成。
這股唯有煉獄山申屠氏才能施展的火焰,硬生生的在瞬間灼燒掉了唐初晴流淌于劍身符文上的魂力。
唐初晴力盡,咳出了一口血,坐了下來。
這柄看似尋常無奇的小劍,包裹著火焰,掉落在地。
申屠念手掌和大腿的傷口,瞬間被火焰封合,封合處光滑黝黑,如凝固的巖漿。
申屠念的身上,也冒起了熊熊的火光。
他徹底的變成了一個火人,朝著林夕前行。
林夕后方的街巷中,屋面也開始震顫起來,有許多人極快的腳步聲,如同云秦鼓師敲擊的鼓點一般響起。
就在此時,有數條紅影堵在那些街巷之中,有一只雪白色的蜘蛛,不停的噴吐著,在那些街巷之中結出一張張白色的大網,阻擋那些已然趕過來的云秦軍方修行者。
“呼”!
楚夜晗背上的大鐵箱中又發出了一股氣流。
一根古銅色的短棍出現在他的手中。
一根長刺,由這根短棍的棍尖射出,以根本不亞于唐初晴一擊的速度,狠狠落向申屠念的胸口。
申屠念雙掌收合。
雙掌未真正接觸這根帶著恐怖力量的長刺,一層層擠壓上去的火焰,卻是硬生生的將這根長刺逼停在他胸口一寸處。
“咿….”
一聲奶聲奶氣的嘶叫響起。
一只黑乎乎的小肉爪子伸了出來。
高亞楠的雙手,也伸了出來。
無數白色的冰花在空中生成,涌向申屠念。
申屠念分開雙掌,長刺往下掉落,壓縮在他掌間的熱力轟然爆發,所有的白色冰花瞬間融化成水滴,融化成蒸汽,轟然四射。
這名絕望但依舊強大的大莽統帥,繼續壓向林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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