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器官,自然會壞死。
所以即便是般若寺將自身當成容器的絕學,也是用自己的魂力組成晶壁,護住自己的經絡,讓對方的魂力只是在自己的經絡通道中穿行,而并非是和自己的魂力結合。
若是魂力能簡單的由一名修行者灌給另外一名修行者的話,那這個世界的修行者的修為提升就不只是冥想修行一途了,只要如故事書里說的那種灌頂大|法,功力傳繼就可以了。
而且魂力這種東西,除非是像云海那樣自行抽引對方魂力進入自己體內,否則即便是高出對方一階兩階的修行者,強行將魂力貫入對方體內的話,都會和對方的**,魂力沖撞而震蕩開來…所以像圣師這種級別的修行者,隨手將一名尋常大國師階的修行者轟成粉碎容易,但要將魂力貫入對方體內的某處,卻是難以做到。
修為水準接近的修行者交手之中,魂力和魂力相交,便是瞬間沖撞之勢,純粹的力量和力量的對擊,絕不可能一方的魂力能夠貫入到一方的體內的。
然而此刻,鐘城卻是感知得清清楚楚,倪鶴年的一股魂力,涌入了他的魂力之中,涌入了他的丹田。
這和力量的大小無關,只可能是某種強大的修行秘法。
這便是這數十年間,無人可以撼動倪鶴年皇廷大供奉的原因,屬于倪鶴年的秘密。
……
倪鶴年的這一股魂力,就像一支墨筆深深的沒入一盆清水之中,一股股濃墨,便瞬間融于清水之中,氤氳開來。
鐘城的許多魂力,便頓時如同壞死,不再是他所能控制的魂力。
他抱著的明月,光華便驟暗,力量迅速縮小,而且不受他控制的壞死魂力,就將他和倪鶴年短暫的僵持之勢間,在他的體內亂撞開來。
這就像云秦立國十年,中州城那個對于修行者而最好也是最壞的百花齊放的年代,完全是兩種不同修行之道,不同的戰斗方法的沖撞,這種戰斗,不像兩柄飛劍相交一樣看上去驚心動魄,但卻是更加細微,更加兇險。
而只是這一瞬間,勝負就將分出,倪鶴年依舊是中州城中最強大的圣師,鐘城便應該會死去。
然而也就在這一瞬間,“叮”的一聲響起。
這聲音,是有人在敲擊著刀尖。
就像是當初江煙織敲擊刀尖一樣,叮的一聲,驟然轉化成無數的響聲,尤其轉化成無數頻率高亢或者低昂到人耳根本聽不到的聲音。
這些聲音,如無數看不見的絲線在空中切割而過,又落在了倪鶴年的身上。
倪鶴年身上的極貴長袍上驟然顯現出無數光紋。
他的眉頭微皺,一聲沉悶輕哼,驚詫的轉頭看向黃雀觀關著的大門。
這一瞬間,倪鶴年持續朝著鐘城體內貫入的魂力因為這一擊而中斷,鐘城渾身的毛細孔之中,沖出許多道血污和元氣,他就在這樣的血霧和激起的狂風中往后急速退卻。
懸浮在空中,原本已經布滿許多裂紋的條石被無聲的音線徹底的割裂了,全部變成了一塊塊碎塊,掉落下來。
倪鶴年身上的長袍沒有一絲破裂。
黃雀觀那扇大門卻是裂成了無數塊三角小片,就像一片片的刀尖。
碎裂的大門后面,站著一名很老了的老婦人。
這名黃臉老婦人原本是這黃雀觀中看看菜園子的閑散人,平時手中拿得最多只是澆水的水瓢,然而她現在的手中,拿著的卻是一柄刀,一柄和江煙織用慣的一樣的刀。
她叫夜鶯。
在云秦立國前十年那些歲月里,她只是中州城煙花柳巷中的女子,曾經和江煙織有過一段纏綿,后來江煙織將她贖身贖了出來,她卻是厭倦了那些繁華,最后選擇在這個黃雀觀里歸隱,很多年以后,她和江煙織也早已相忘于江湖,江家和她已經沒有了任何關系。
然而江煙織死了,江家徹底亡了,中州城中,已經沒有江家的人了,在此時,她卻是反而站了出來,成為這中州城中,最后一名江家人。
“叮!”
洗凈鉛華,忘記了江湖,甚至已被江湖忘記了的這名女子不再柔嫩的手指再次重重敲擊在了刀尖上。
“想不到江煙織的音震之法,在這中州城中還有人會。”
倪鶴年的眉頭皺起,伸出了手。
無數破碎的聲音有聲無聲,沖擊到他的身前,他身上的長袍上沒有再出現任何的光紋,他的手上卻是出現了許多道光紋。
他的臉色略白。
夜鶯手中的長刀,卻是碎裂。然后她也隨著鐘城,狂退。
倪鶴年開始動步,開始追擊。
這對于皇帝而,是兩名可怕的對手和刺客,所以他不能讓這兩人活著離開中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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