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箴對他的目光絲毫不在意,只是從袖子之中取出了一個琉璃藥瓶。
“多說說話,能讓人緩解一些緊張的情緒,也能更容易讓人的意志松動。”許箴拔出藥瓶的蓋子,將藥瓶中的微刺鼻黑色藥液全部灌入張秋玄的口中,“鬼牢里面,為了能夠從修行者口中掏出東西,會用一些藥物輔助。其中有些藥物能增加痛楚,有些藥物能削減些意志。不過聽你的語氣和觀你的神色,似乎你十分清楚,這世上還沒有一種藥物能夠徹底松動圣師的意志。”
“這藥物,的確也不能。”
“鬼牢之中很難堅持,一般的掌管鬼牢的官員,很快就堅持不住調走了,而我算是堅持得最長久的人之一了,而且在我任內,恰好有許多特別硬骨頭的聞人部下,所以我無意中也發現了一個有可能讓你這樣的人都說出秘密的方法。鬼軍師的修為不如你,但是意志恐怕不會比你差多少。他便是我用這種方法撬開了嘴,聞人蒼月那批軍械的具體下落,就是從他的口中審出來的。”
“人在瀕死之前,意識會模糊,那時意志的強弱,便和能否保守秘密沒有任何關系了。”
“那極短的一瞬間,配合著藥物,至少可以讓我來得及問幾句話。”
“我稱之為…死人也會講話。”
……
聽到許箴的這些話,張秋玄面容上的神色瞬間全部改變,他赫赫出聲,面容都扭曲了起來,眼中甚至出現了某種請求的神色。
然而許箴卻似乎依舊沒有看到他臉上的這種神色,只是再次從袖中取出了一瓶藥液,然后緩緩的倒入了張秋玄的口中。
這一瓶氣味微甜,卻是足以讓張秋玄死去的毒藥。
張秋玄的意識很快開始模糊。
他很快開始真正的死去,氣若游絲。
始終微笑著的中年胖子也開始緊張起來,絲的一聲,張秋玄的呼吸徹底停頓,就在這一瞬間,許箴手中出現了一根長長的金針,在他另外一個藥瓶中沾了一沾,猛的刺入了張秋玄的心臟。
張秋玄停止跳動的心臟,再次跳動起來,再次出現了呼吸。
“在張院長失蹤之前,你借了三本古籍,然后圣上將整個古籍庫房都搬入了真龍山,那三本古籍,和張院長消失,到底什么關系?”許箴俯下身體,用最平靜的語氣,清晰的在張秋玄的耳畔問道。
“登天山脈之后…上古仙魔戰…青鸞學院起源…我們告訴了張院長…”
張秋玄極其細微的聲音,卻是如驚雷一般,在許箴和中年胖子的耳廓之中響起,讓兩人忍不住連呼吸都徹底屏住,放佛他們才是將要死去的那人。
“青鸞學院起源,有什么古怪,告訴了張院長之后,然后呢?”許箴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感覺自己接近了云秦最大的秘密,問道。
“有傳說有可能是真的,不可知之地,有古法傳承,我們將張院長引向了那里。”
“將張院長引向了那里?哪里?登天山脈之后,青鸞學院的起源之地么?具體到底在登天山脈后面的哪里?”許箴知道時間已經十分局促,也開始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焦急的問道。
“冰晶谷…冰雪古城之后…青鸞宮…”張秋玄的聲音開始驟然變得低落。
許箴的身體猛的一震,嘶聲道:“張院長到底死了沒有!”
“不知…”張秋玄的聲音,戈然而止。
“不知?怎么可能不知的!”許箴的臉色驟然變得雪白,他的雙手不自覺的用力拽緊了張秋玄的雙肩,用力的搖晃。然而張秋玄的氣息已經徹底斷絕,其實他自己也明白,張秋玄已經不可能再回答他的任何問題,只是當一個驚天的隱秘驟然斷在此處,使得他的心神承受不住這種沖擊。
“這么說...張院長的失蹤,是被他們故意傳給張院長的訊息,引得去了登天山脈之后?”洪神花的身體也是不停的顫抖著,他臉上白胖的面皮如同白花花的肥肉一般抖動著,他連連深吸著氣,不可置信的自語著:“他們從三本古籍上得到了一些線索,后來又經過一些查證…證明登天山脈后的冰原之中,真的有傳說中的古修行之地?張院長就被他們設局引入了那些地方?張院長的失蹤…竟然真和他們有關?竟然真是事關圣上的某個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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