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登道率領著一千五百大莽輕騎,在一片未開墾的低洼處期待而緊張的等候著。
這支大莽騎軍所有的戰馬,馬蹄都包裹著厚厚的棉絮,口中都咬著獨特的木嚼子。
這種木嚼子用千魔窟的某種藥水泡制過,對于戰馬的口味就像最美味的蜜糖,每匹戰馬都會死死的咬住這種木嚼子,并時時不停的吸吮著,這樣一來,這整支大莽騎軍的馬匹將聲響降到了最低。
陸登道并沒有身穿這支騎軍統帥的衣甲和頭盔,只是身穿普通大莽輕騎軍的衣甲,一名和他身材相近的校官,卻是成了他的替身,朝著他的衣甲。
之所以如此,是從十幾日前開始,這千霞山后的戰場上,突然出現了一名強大的云秦箭師刺客。就在這過往的十幾天里面,這名云秦箭師已經連續刺殺了七名六品以上的將領,以及六名低階將領。
都是同樣的自制改良箭矢,一箭擊殺。
現在幾乎所有大莽軍隊都知道,自己這方有一名強大的箭手在不停的刺殺著云秦的將領,而對方這名箭手,很顯然也是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因為先前的那些場刺殺之中,大莽軍隊連那名云秦箭手的影子都沒有見到,所以很多大莽將領對于這名來無影去無蹤的刺客便心中有些恐慌,而陸登道更是由于被刺殺的那幾名將領之中,有一個曾經是他的老上司,且那名老上司在他的心目中十分強大,所以對于這名云秦箭手他更是要比一般的大莽將領要憎恨和恐懼一些。
按照那支云秦軍隊的前進速度,只要再過五停左右的時間,他們就可以發動沖鋒。
然而莫名的,雖然明知道這么多支小股大莽軍隊在執行各種軍務,自己不可能那么湊巧撞到那名箭手,而且自己又事先做了準備,但陸登道卻還是有些莫名的心悸,尤其在此刻,他陡然覺得好像有人的目光如冷水一般,掃過了自己和身周人的身體。
“嗤!”
也就在他左眼眼皮不由得一跳的這一剎那,一聲凄厲的嘯鳴聲從空中降臨下來。
他身旁不遠處的那名身穿著他的衣甲的校官,整個下巴到后頸的血肉和骨骼,在一瞬間就突然被掀飛掉了。
一陣強烈到極點的恐懼感,使得陸登道的牙齒都發出了格格的聲音。
……
林夕收弓,從草叢中站起,開始奔跑。
但卻始終偏轉著頭,盯著后方那支瞬間陷入恐慌和混亂的大莽騎軍。
在這一瞬間,他看到有許多大莽軍士不自覺的朝著一名身穿著普通大莽騎軍衣甲的人圍攏,且那名身穿普通衣甲的人身旁的十余名大莽軍人在黑暗之中都豎起了半人高的巨型厚盾。
那名身穿普通衣甲的人身體已經徹底的蜷縮下去,消失在那些盾牌之中,他已經不可能找到出手的時機,但他卻只是十分簡單的在心中喊出了“回去”二字。
…….
陸登道有些莫名的心悸,左眼皮跳了一跳。
他不知道有些事情已然在林夕的腦海之中發生,只是有些下意識的轉頭朝著那名穿著他衣甲的校官看去。
就在這一瞬間,一道凄厲的嘯鳴聲降臨。
一枝無比冷厲的金屬箭矢,狠狠的洞穿了他的咽喉。
箭上巨大的沖擊力,使得他的整個人仰面,往后飛墜而出。
陸登道最后的意識,被恐懼和迷惘徹底占據。
他不明白,怎么對方明明只出了一箭…怎么這一箭不是落在那名校官的身上,怎么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在仰面從馬身上飛墜出去,臨死的一瞬間,他只是恐懼和迷惘的看到對面的一處荒草叢中,站起了一條身影,背著一具長弓,開始飛奔。
“追!”
大莽騎軍在統帥被射殺的恐懼和震驚中驚醒,反應過來那正是今日傳說中的那名云秦刺客,混亂一瞬之后,開始瘋狂的驅馬追擊那條如魔的身影。
這名云秦刺客,終于第一次被人發現行蹤。
然而代價卻是統帥的被精準刺殺!
他怎么能夠準確的知道誰是主帥?
誰都知道,上千的騎軍對于單獨的修行者而有絕對的優勢,然而在開始追擊前方那條第一次正式出現在大莽軍人視線之中的快如閃電的身影時,莫名的不真實之感和恐懼感,還是彌漫在這支軍隊中每名大莽軍人的心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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