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霆看著畫師,沉聲道:“我總以為,任何人,哪怕是云秦重犯,都至少是個人,都會有些人性。你放開這些孩子,我許諾你,我會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畫師沒有馬上出聲。
他的渾身顫抖著,渾身都冒出了汗水,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面具內,一滴滴掉落下來。
所有的軍士,都在屏息等待著,等待著這名修行者放開那三名孩童。
“你恐怕等不到你想要的結果。”
然而讓他們所有人渾身一寒的是,畫師猛的抬頭,厲聲笑了起來,“我還想最后試試,試試你們是不是真的可以眼睜睜的看著這三個孩童死亡。”
聽到畫師的這句話出口,李安霆的面色,頓時變得雪白。
然而畫師卻沒有什么停留,他手中的鉤鐮刀微微的后撤,便朝著女孩的脖子狠狠的斬落。
……
林夕的手腳變得有些冰冷而僵硬。
在畫師停下來之后,他也看清了那三名小乞丐,知道自己的計劃雖然完美,然而卻依舊出現了一些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的意外。
在他看來,畫師自然該死,而且現在畫師能夠做得出這樣的事情,自然更加該死。
然而他不想讓這三名小乞丐死。
接下來如果動用回到過去的能力,如果早早的設法幫助軍隊殺死畫師,他便有可能會被軍隊發現,引起很多的麻煩。
但是他似乎別無選擇。
然而就在此時,讓他的身體微微一震的是,他一直盯著的那處地方,又出現了異樣的變化。
……
林夕并不知道,在這片街巷的附近,從一開始便在靜靜的俯瞰著云秦軍隊和強大修行者交戰的,還有一名從遙遠的大莽來,又到了世間第一雄城中州城,又剛剛到了清遠城不久的逃亡者,湛臺淺唐。
在見到了兒時便夢想見到的中州城之后,湛臺淺唐在城中經歷了人生中少有的迷惘,然后無處可去的他決定遵循自己內心的一絲沖動,想要見見大德祥的掌柜。
湛臺淺唐聽說了大德祥的掌柜在清遠城,于是他便來了清遠城。
林夕也不知道,就在昨夜清遠城中下起冰冷的雨,畫師準備進入留園時,湛臺淺唐也想乘著夜色,直接見陳妃蓉。
因為在湛臺淺唐看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是真正超凡的人物,幾句交談便可以看得出來,或許他可以留在大德祥,或許今后大德祥可以成為他復國的助力。
但他去得略晚了一些,所以他除了看到在雨中離開的那一輛狂奔的馬車之外,還發現了因為陳妃蓉的離開而疑惑不解,而欲|火難消憤憤低罵的畫師。
他不知道畫師的身份,但他感覺得出畫師對于陳妃蓉似乎并沒有什么好意,于是他便也開始暗中盯著畫師。
在湛臺淺唐的眼中,這或許會成為他可以接近陳妃蓉的一個機緣。
然而他沒有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大戰,就在這街巷之中,有些莫名其妙的爆發。
湛臺淺唐雖然在書籍之中見過諸多對于云秦軍隊如何強大的描述,但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云秦軍隊和修行者交戰,這樣的戰斗,對于他而,自然更有參考價值,更有了解的必要。
在發覺畫師逼近那三名小乞丐時,他便已經比任何人都要早的反應過來畫師的用意。
就在那時開始,他的內心便開始了痛苦的折磨和掙扎。
他也不知道這場中還有林夕這樣的一名修行者存在,他只是知道自己能夠制止畫師那沒有人性的行為。
他不想讓那三名可憐的小乞丐死去…然而,這是三名普通的云秦孩童。
然而,他的身上是背負著一個國。
在這種情形下出手…必將引起許多麻煩,甚至是致命的后果。
三個異國,甚至是敵國的孩童,和許多人的犧牲和唯一希望,和一個國相比,這似乎根本不難取舍。
湛臺淺唐的汗水,也濕了棉衫。
然而最終,湛臺淺唐還是和在中州皇城時一樣,他決定忠于自己心中最深處的那個聲音,他還是決定…出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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