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拱北觀”并非道觀,而是整座中州城中字號最老,也最為出名的一處面館。銀絲面最為出名,做面師純以雙手拉出的面條細如銀絲,入湯煮而根根晶瑩不斷,除了此觀,整個云秦都沒有其它面館能夠做到。而這觀規模不大,周圍沒有什么獨特景致,一般游客卻是不到,本地人卻是常至。
那名云秦少女熱情厚道,介紹的都是些真正值得一去的好去處,對于湛臺淺唐這個落魄的他鄉人而,卻或許便是莫名的機緣。
湛臺淺唐磨損的厲害的皮靴踏過了拱北觀的門坎。
他點了一碗面,一口湯,一口面,慢慢的吃著,看著觀前一株巨大的銀杏樹和遠處一些雄偉的高樓黑影。
這個時候,正是大德祥和十七家聯營商鋪激烈絞殺告一段落,消息剛剛傳至中州城的時候。
所以此時中州城一些熱鬧的所在,一些本地人聚集的地方,都在談論和驚嘆著大德祥的傳奇。
湛臺淺唐無意的聽著。
他聽到了許多令他覺得震驚和不可思議的細節…他開始有些懷疑這些故事是不是在流傳過程之中太過夸大,將許多原本不是在一個商號身上發生的故事,全部堆疊到了一起。
于是在吃完一碗銀絲面后,他開始不自覺的朝著那名云秦少女所說的另外幾處地方走去,在途中,他開始打聽起大德祥的事情的真偽性。
他很快看到了大德祥的皂膏,看到了大德祥的分鋪,然后他發現,這個商號傳奇般崛起的故事是真的,而且這個商號還在繼續的豪賭之中,就像是一艘裝貨物裝得太滿,隨時都可能傾翻的大船,卻依舊在往前乘風破浪的航行。
他打聽到了,這大德祥的崛起,似乎就來自于那一名神秘的大掌柜。
這是何等樣的人物?
這樣的一個商鋪,如果繼續下去,能不能對這世間產生極大的影響。
在一株老槐樹下,原本似乎都已經因為迷失而不懂得思考的他,開始了忘我的認真思考。
……
……
棲霞行省清遠城距離林夕所在的大浮鎮并不遙遠,只有一天半的車程。
這城在整個云秦并不算得上是大城,不過城中讀書風氣甚濃,在過往數十年中,出了許多才識不凡的讀書人,出了不少名文官。
在城北一個幽靜小湖中的一艘畫舫上,有三名年輕公子,也在談論著大德祥的事情。
但和別人談論起大德祥時不同,這三名飲得半醉的年輕公子之中,一名身穿深青色錦袍,身上配飾多鑲嵌寶石,臉孔方正的年輕公子,卻是滿臉的不屑之意,出譏諷道:“只是一個下九流的生意人而已,居然被傳得神乎其神,大街小巷居然都在說這個事情,聽得煩也煩死。而且那名大掌柜,居然還故作高雅,輕易不露面,我倒是要親眼看看,這名女大掌柜是否如傳說中的美艷動人。”
“徐兄,若真是美艷又當如何?聽你的意思,是對這大德祥有些想法?”兩外兩名年輕公子也是輕佻笑道。
深青色錦袍公子冷笑應道:“尋常人等覺著這些商號如何如何厲害,卻不知對于朝堂而,也只是令它開就開,令它關就關。我正是想教訓教訓這大德祥,讓它不要太過氣盛,而且此種肥羊,宰上一下,也是我等的一大助力。至于那故作神秘的女大掌柜,弄得如此高深莫測,若不是傳說中的美艷動人也就罷了,若真是如此,我倒是要讓她來求我,看看到時她還有沒有那么孤芳自賞,有沒有那么高傲。”
另外兩名年輕公子聞卻是一呆,片刻之后都反應過來,“徐公子此,想必是已經有良策在心中了?”
深青色錦袍公子得意一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要有興趣,到時隨我一行便是。”
兩名年輕公子頓時互望了一眼,大笑出聲,“當然有興趣。到時若是那大掌柜真是如傳說中的美艷異常,還望徐公子到時不要舍不得,也讓我等品嘗一番。”
深青色錦袍年輕公子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難道什么時候見我小氣過?”
接下來三人談笑間,卻都是些污語淫詞,不堪入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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