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魚腸劍!”張煥脫口而出,他早聽說裴俊藏有專褚刺吳王的魚腸劍,他立刻明白了裴俊的意思,用贈劍地方式求他出兵。
這時裴瑩又嘆息一聲道:“聽大哥說,二叔已經回鄴郡調兵了,無論如何不能讓崔慶功拿下洛陽。”
張煥一怔,他急忙問:“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聽大哥的口氣,似乎已經好多天了,連二哥也跟了回去。”
裴俊見丈夫臉色凝重,她有些害怕地問道:“去病,不會又出什么事吧?”
張煥緩緩地搖了搖頭,“現在還很難說。”
說完,他站了起來道:“我要立刻趕回隴右,你幫我收拾一下。”
“可是
裴瑩抓著丈夫的胳膊,驚惶地道:“你可不要讓我擔心啊!”
張煥笑著拍了拍她的臉頰,柔聲道:“你放心吧!其實我早已經部署好了,只是在等最好的機會。”
“可是平平剛回來。”裴瑩忽然想起了平平。
這時張煥已經走遠了,遠遠地只聽他笑道:“你把平平看好了,外面不太平。就留在家中。”
一個時辰后,張煥在千余名親兵護衛下,出了長安,向西疾馳而去,他有一種預感。拓跋千里也是在等最好的時機。而裴佑回河北調兵,或許這就是拓跋千里所等待的時機,同樣,該他張煥出手地時機也已經成熟了。
二天后,張煥抵達了開陽郡,隴右的軍政首腦已經提前在此等候,不僅是隴右地官員,從安西換防回來的八萬精銳大軍以及從隴右、河湟各地調集而來的十四萬軍。一共二十二萬大軍齊聚開陽郡。
張煥進了開陽城,在府衙前翻身下馬,早等候在此地幾名大將迎了上來,一齊半跪下行一軍禮,“末將參見都督!”
最前面兩人便是安西調回來地王思雨和副將曹漢臣,才幾個月不見,張煥覺得和他們分別了幾年一般,連忙將他們扶起,張煥上下打量一下王思雨,見他氣質更比從前穩重了幾分。便笑著給他肩窩一拳道:“在安西吃不了苦,是不是?”
王思雨搖了搖頭,也笑著道:“怎么會呢?等干掉崔慶功,我還是要回去的。”
“那你呢?”張煥又看著曹漢臣問道:“碎葉那邊情況如何?”
曹漢臣任碎葉兵馬使,這次回京是要準備在開春時接一批移民到碎葉,正好遇到中原戰事,他見都督相問,便連忙道:“回稟都督,碎葉那邊很平靜,大食人并沒有反攻。倒是和小股葛邏祿人干了兩仗,殺敵千余人,他們便向北逃去了。”
“做得不錯。”張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葛邏祿人元氣已傷,大規模入侵是辦不到了,就是要防止他們小股軍隊的偷襲,等裴明遠從大食回來,若能和大食達成協議,你們當集中精力剿滅葛邏祿人。”
“末將遵命!”
這時。胡鏞從臺階上匆匆下來。臉色有些沉重,他手中似乎拿著一管鴿信。見張煥已經到了,便趕緊上前道:“都督,洛陽那邊剛剛傳來消息。”
“什么事?”張煥從胡鏞地臉色便知道不會是好消息。
“說崔慶功地部將李師道在河內擊敗了前來救援洛陽的五萬河北軍,東都留守楊元嗣已獻城投降了崔慶功。”說到這,胡鏞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道:“洛陽已經失陷了。”
“這是在我意料之中,說不定崔慶功還會因此稱帝呢!”張煥冷笑了一聲,快步臺階,回頭對眾人道:“事不宜遲,立即通知大家來開會。”
房間里熱氣騰騰,兩張巨大地沙盤拼在一起,一張是中原地區,另一張則河東、河北地區,在沙盤地周圍則圍了數十名高級將領和隴右的官員。
“各位,大唐國亂將起,正是我們隴右軍力挽狂瀾之時,中原承平已久,兵不能戰,故使得崔慶功一個跳梁小丑竟也能橫行一時,現在天下人皆著等著我們出手,時機已經來臨,正是諸君為國平亂、建立功績的時刻。”
張煥掃了眾人一眼,最后目光停在賀婁無忌的臉上,他肅然高聲道:“怎么樣,諸君準備好了沒有!”
賀婁無忌被張煥貶為中郎將,他心中早盼望著能立功贖罪,見張煥看著他,他立刻大聲應道:“我等都已準備充分,只等都督調遣。”
“好!”張煥點了點頭,便用木桿先指著關中地區道:“我們已有六萬軍駐扎在關中,我現在再追加三萬軍駐扎長安萬年縣,以保衛京師安全。”
“都督,裴俊可會準我們駐防京師?”旁邊的胡鏞忽然問道。
張煥瞥了他一眼,微微笑道:“你放心吧!從前或許他有所忌諱,但現在我肯派兵入京,他是求之不得。”
說罷,他便對渭州兵馬使李蘇和涇州兵馬使王仙鶴道:“這三萬軍便由你們二人率領入京,明日便行。”
兩人一齊半跪行了一禮,“末將遵令!”
張煥點了點頭,又用木桿指了指北面的范陽一帶道:“我得到情報,我們的老對手拓跋千里極可能要從范陽一帶入侵,所以我準備分兵兩路,一路由我親自率領、王思雨為副將,從韓城過黃河前往洛陽平叛崔慶功之亂,就以安西回來的八萬軍為主力,而另一路
張煥看了看賀婁無忌,便淡淡一笑道:“就由賀婁將軍率領,先到延安郡等待我的消息。”
賀婁無忌只覺得一股嗆人的熱流直沖鼻腔,他上前一步跪下,聲音哽咽地道:“屬下定不辜負都督地厚望。”
張煥將他扶起囑咐道:“出兵河北是極為敏感之事,所以你千萬不能沖動,一定要按我的指令行事,你明白嗎?”
“都督的話,屬下銘記在
張煥拍了拍他肩膀,又對胡鏞和羅廣正道:“后勤保障之事就麻煩你們二位了。”
兩人拱手肅然應道:“請都督放心,我等去盡心去做。”
張煥吩咐完畢,便將木桿一收,又對眾人笑道:“其實我回來就是這么幾句話,派人送封信也能辦妥,只是當年我與崔慶功火燒回紇軍糧的宿怨未了,所以這次我要親自和他了結那一段公案眾人聽他說起往事,都跟著笑了起來,忽然,門口一名士兵飛跑進來稟報道:“都督,太后的懿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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