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相國故計重施,想謀天騎營....”張煥便將他和崔圓間發生事情細細重述了一遍,沒有半點隱瞞。
“你做得很好!”
張若鎬眼睛漸漸變得明亮起來,他掙扎著坐直身子,感慨道:“短短半年時間你就能獨擋一面,足見我沒有看錯人,可惜我那幾個混帳兄弟目光短淺,真要把張家毀了!”
“也許崔圓已經插手?”張煥沉吟一下問道。
張若鎬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盡管他也知道這種可能性極大,但他一直不肯相信自己的兄弟真會背叛自己,他慢慢搖了搖頭道:“嫡庶之爭延承千年,已在所有人的心中根深蒂固,也難怪他們反對激烈,這件事應該和崔圓無關。”
張煥沉默了,房間里的氣氛十分壓抑,過了一會兒,張若鎬才嘆了口氣,抱歉地對張煥道:“十八郎,家主繼承人這件事上,我對你失信了。”
張煥笑了,如果家主半年前對他說這句話,他一定會大失所望,但時隔半年,他的心境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張家家主背后固然有勢力可依靠,但這種勢力同樣會將他手腳束縛,況且自己庶子的身份永遠得不到張家各房的支持。
與其將自己的前途命運交在別人手中,還不如自己握緊,而且現在似乎又有了一個更重要的理由:自己極可能不是張家之人,當然,這只是一個理由而已。
他輕輕拍了拍張若鎬的手背,笑道:“沒關系,我不會放在心上!”
張若鎬從張煥平淡的口氣里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他眉頭皺了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張煥為下任家主是他策劃了十五年的大事,事關張家百年興旺,家族反對他不怕,他怕的是張煥自己放棄。
想到這里,他握緊了張煥的手,用微弱的目光凝視著他,甚至用一種懇求的語氣道:“這只是緩兵之計,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一定會推你上去,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放棄!”
“家主請安心養病,不管怎樣我都不會丟棄張家。”
張煥沉吟片刻,又徐徐道:“家主,我以為很多事情都是水到渠成,不應該去刻意求取,家主繼承人的關鍵并不在于我想不想做,而是我能不能做,就算我答應,但如果造成張家分裂,那一樣得不償失,可如果有一天形勢到了非我不行,那我也決不會退縮,所以我的意思是家主暫時不要考慮讓誰做家主繼承人,而是應盡快使張家擺脫眼前的危機。”
張若鎬聽出了張煥話語中的曖mei,他嘆了口氣,無奈地搖頭道:“你說得是實話,此事確實不能操之過急。”
如果張煥是來看望家主的病情,那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就應該起身告辭了,可他偏偏還有別的目的,只是張若鎬病勢沉重,他卻無法開口。
張若鎬看出了他的遲疑,便微微笑道:“說吧!你還有什么事?”
“家主,我母親在哪里?”張煥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件事。
張若鎬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眼中剛剛有的一點生機也猶如肥皂泡似的破滅了,他一下子又回到了張煥進屋時的奄奄狀態,半晌,他淡淡地笑了一下,“你去南郊的秋水觀看看吧!或許會有一點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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