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這時已說道:“封子,來吧!”
寧封子笑道:“好!”她飛快的跳上朱顏鏡,用足尖不停的點著鏡面,朱顏鏡的鏡身,隨即便飛快的顫動起來。
在朱顏鏡的鏡面之上,映著周圍的一片昏沉,這時忽然間玄光大作,無數耀眼的白光在這一瞬間,于朱顏鏡上飛射出來,諸天寶鑒,普照大千!
朱顏鏡所發的光華,甚至連下面火池的光輝都映得黯淡了,而周圍的一切,這時也清晰的顯現在顧顏的眼中。她放眼看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如此!”
在朱顏鏡的光華映射之下,這里的一切都無所遁形,顧顏這才清晰的看清楚一切。
在四壁之上,密密麻麻吸附著的無數光點,都是一個個的火星,從這些火星之上,發出來一條條的細線,在她的腳下,組成一張極為細密的大網。而這些火星,顏色各異,就如同顧顏的火靈一樣。
難道說自己被那枚神秘玉環收去的五道先天火靈。其實并沒有消失,只是附在了這石壁之上。可是為什么,它們卻不聽自己的統御?
顧顏低頭向下望去,漫漫火池之中。烈焰飛騰,無邊無際,那枚朱雀環卻不見蹤影。似乎消失在了這天地之間。只有那尊朱雀神坊,依然屹立在火池之內,昂首四顧,不可一世。
她沉思了片刻,心中便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封子,你要助我一臂之力。”
寧封子道:“你想做什么?”
顧顏道:“我要煉化腳下的這座火池!”
寧封子驚道:“喂,你不是開玩笑吧?這座火池,可是比當年在洗劍池中的那一個還要大得多,就算窮你一生之力,恐怕也不能把這些火焰全都化盡吧。再說這里肯定通著地心火元,無窮無盡,你想把它們徹底煉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顧顏笑了一聲:“可也未必。”她抬手指向天空,在開始時還能看到的一個小小光點,這時已經完全被黑暗遮蔽。顯然上面已經完全封死。顧顏道:“我們如今被因在千重地下,肯定是上不去了,倒不如從下面找找功夫,或許在這火池之下,別有通路也說不定呢?”
她微笑了起來:“或許,我們能借此機會,回到蒼梧也說不定?”
寧封子呻吟著用手按了按額頭,“好吧,你說說,要我做什么?”
顧顏這時已經恢復了大半的真氣。她從那張火網上站起身來,說道:“你用朱顏鏡,幫我壓住火勢,我要用九嶷鼎來煉這座火池!”
她冷眼看向矗立于火池之中的那尊朱雀神坊,“這座神坊,應該就是整個火池的關竅所在。那位大城主借此將我打落地底。難道說,他打算用這件法寶,與我一起陪葬么?”
而這時,站在朱雀島上的張翼軫,他的心中也正驚疑不定,他與謝侯,實則都是這次躲在暗處的人,借著連家之變,崔翹的野心,順水推舟,做出了這么一番事來。而張翼軫一直堅信,他將是最后那個勝利的人。
為了將自己的三個兄弟徹底鏟除,他不惜借出了朱雀環,這件當年他因而和謝衡廬反目的異寶,果然這件法寶讓崔翹更加有了底氣,他舉全城之力,對付顧顏,卻被她斬于了劍下。整個局中,也只有這一件事,是脫出了他的掌控之外。
在張翼軫的算中,本來是要當崔翹斬殺了顧顏之后,謝侯與幫手來襲,他們雙方兩敗俱傷,自己再出來收拾殘局,但已被自己打落塵埃的這個女人,卻似乎成了唯一的變數。以至于自己不得不提前現身,將自己傷勢已愈之事,暴露在謝侯的面前。
他看著眼前的謝侯,那極為寬大肥胖的身軀,不禁微微有些恍惚,就像是看到了當年的謝衡廬,他們兩人,同出一門,又都立志,要在南海之中做一番大事。只是謝衡廬受了家族的束縛,他身上的秘命,讓他不得不與張翼軫走上了兩條道路。最終在這朱雀島上,因而反目。
他冷冷看著腳下的朱雀島,島前那尊巨石,這時已經消失不見。當年他與丁氏兄弟,以及崔翹等四人,于那里立而盟誓,誓似猶在耳,但在他的心中,只怕從來也沒有把他們真的當成兄弟看待過。
這朱雀島是他手立的根基,如今已變成一片土堆瓦礫,千年的根基,一朝盡喪,但在張翼軫的心中,這時卻沒有一絲后悔之意,相反他的臉上,卻露出了極度的興奮之情。他看著謝侯,低聲道:“謝師兄,當年你我的猜度,似乎很快便要于島上重現了,最終還是我贏了。只可惜你在地下,卻已經看不到了。不如讓你的兒子,去告訴你如何?”
他回頭又向下望了一眼,朱雀神坊被他打落地底,按預計,便會永鎮于地底的靈脈之中,只是那枚朱雀環去了何處,為何自己現在仍感受不到它的蹤跡?
但這個小小的變故,卻無法動搖他今日,要畢其功于一役的決心。為了今日,他已經等待了數百年之久,他殺死了兄弟、手下、朋友,成為了一個孤家寡人,如今,已走不得回頭路了!
他冷笑著看向眼前的謝侯,“小謝侯,今日你就等著,去見你的父親吧!”
說完,他的身形忽然間便如一只大鳥般俯沖而下,十根枯瘦的手指,如利劍一般的向著謝曹兩人抓來。
謝侯飛快的向后退去,他一只手,已將曹云熏擋在了身后,厲聲喝道:“張翼軫,你告訴我,這朱雀島,究竟有什么秘密?”
張翼軫冷笑道:“你父親死之前,是不是曾告訴過你,要你必須奪回這朱雀島?只是我們兩個的道路不同,我要這朱雀島,是要追求大道長生,而他要取這朱雀島,卻是為了你們謝家,傳承了上萬年的秘密!”
謝侯的全身一震,他忽然間說道:“難道這朱雀島下,埋藏著朱雀真形?”
張翼軫哈哈大笑起來,他不再多,雙手凌空下擊,十指上的勁風如劍一般的射去,眨眼間便已將島上那堅硬的地面戳了無數個窟窿。
謝侯這時全身的骨節,都開始咯咯作響起來,他的身體,像個吹了氣的氣球一樣開始飛快膨脹,而整個人的身軀已經向上拔起。
張翼軫冷笑道:“我就看你的嫁衣神訣,究竟練到了第幾重?”
曹云熏這時輕輕撥退了謝侯的手,她淡然說道:“看前輩此法,似乎也曾修劍道已久,便讓晚輩來領教一番如何?”
她肩頭輕輕一抖,背后那條披風便無聲而去,隨即背上所負的兩口長劍,已又來到她的手中,朗聲說道:“此劍一名霜潭,一名赤影,云熏在劍塘之中,窮三十九年之功,煉成本命之劍,便來討教前輩的高招如何?”
那兩口劍一長一短,長者亮如秋水,光可鑒人,短者呈赤紅之色,炙熱之氣撲面可聞,曹云熏雙手劃動劍訣,那兩口劍便自行飛起,赤影劍向著張翼軫疾刺而去。
謝侯向她露出了一個歉然的表情,“抱歉,這次又讓你陪我闖龍潭虎穴。”
曹云熏一笑:“只是這次,你不要把我扔下一個人跑啦。”她雙眉之間,忽然凝起了一道殺氣,赤影劍攻到張翼軫身前三丈之處,便再也不能前入,她低喝了一聲:“破!”在五指之間,已有一條細細的金線射了出去,劍鋒之上頓時紅光大盛。
張翼軫不禁動容道:“你這劍上,鑄了太乙庚金?”
在赤影劍上,已有一道數丈之長的赤紅色劍芒,飛快前指,向張翼軫的護身寶光如破腐石一般的割開。
張翼軫“嘿”的笑了一聲,他的一只大手,忽然間便凌空抓去,五指之間,有黑色的霧氣飛騰,絲絲作響,隨即便將那劍鋒,一把抓在了手里!
謝侯這時朗聲說道:“謝侯不才,愿效先父當年之故事,朱雀城的歸屬,終須有個了結,便讓我替先父,續完當年的那一戰吧!”
在他的心中,著實有幾分不甘之意,要知道當年謝侯的父親,是在與休寧島主杜確那一場大戰,沒有多久之后,便在張翼軫的手下遇襲,受了重傷,后來郁郁而終。而這次,他雖是處心積慮,但張翼軫亦早已料敵機先。
只是雙方都錯進錯出,被這一場局中,最大的一個變數所影響,走到了這面對面的生死相搏之局,現在這三人,便只有不死不休。
謝侯低嘯一聲,他碩大無比的身軀,已經從空中凌空飛下,雙手緊握成拳,以力挾泰山之勢,向著張翼軫飛快轟擊過來。
這朱雀島上,無數的海浪,一波一波的撲打在礁石之上,似乎是在見證著空中這三人的戰斗一般。(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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