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城這時已經冷靜下來,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忽然朗聲說道:“段公主,我知道你在這里,難道現在還要藏頭露尾嗎?”
他的聲音遠遠的傳送到了周圍的空處,激起了一片一片的回聲,在不遠處,忽然浮現出了一朵白云,然后消失已久的段盈袖,連同著她身后的手下,除了已經死在地宮內的莫日根之外,包括那個段舉,都同時現身出來。
段盈袖的臉上笑靨如花,她仍然是那一身裝束,穿著金衣,背上負著長弓,腰間懸著劍囊,用平和的目光掃視迂所有人,只是在看到顧顏背上缺月弓的時候,眼中才露出了一絲冷意,然后馬上又消退下去。
她微笑著看著展城,“展公子,沒想到會到這個地方來吧?”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悠悠的說道,“其實我也是頭一次到這個地方來呢。以前,我只是在陣圖上,才知道有這么一片地方,都說是仙人難上誅仙臺,上了誅仙臺,不見血絕不收兵,今天,恐怕要以你的血來祭一祭這四柄劍了。”
展城的心中有些惱怒,他們這三撥人,勾心斗角,或分或合,費了無數的心力,終于要進入了第三層,沒想到卻被傳送到了這里。難道自己所找的地宮入口是錯誤的?
這絕不可能,如果自己找到的入口是錯誤的,那就是說這么多年來流傳下來的典籍也都寫錯了,如果都是錯的,自己怎么能進入到這座地宮之中?他用眼睛緊緊的盯著段盈袖,絲毫不隱藏自己的恨意,“這么說來,一切都是你在操縱的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顧顏忽然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段公主,你大概早就有辦法進入地宮了吧,而且還曾經進來過不止一次。能夠在入口那里布下傳送陣,借著我們力量激發,然后啟動誅仙臺的禁制,這大概是你早就計劃好的吧?”
段盈袖有些驚訝的看了看顧顏,“你果然有些心計,是不是莫日根和你說過了什么?”
顧顏搖搖頭,“他確實告訴了我一些事情,但并不是核心的機密,只是我想你在子午谷隱藏了這么多年,總不會一點東西都沒留下,他說歷代高黎人都是受了托付,來守衛這座地宮,但我看你的樣子卻不太像,你似乎是在尋找著什么東西,只是一直沒能得到完全的方法,所以才遲遲留著這座地宮,一直等我們一頭撞上來?”
段盈袖發出了一陣笑聲,她輕輕的擊著掌,這個已經掌控了所有局勢的少女,似乎很有興致,并不介意與他們來一場對話。她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悵然,“其實你說的也沒錯,守衛這座地宮,確實是高黎人一直以來的使命。只是···…”她的聲音忽然間變得高亢起來,兩只手攥緊成了拳頭,“這么多年以來,為了守衛這座地宮,我們高黎人做了多少犧牲,當年的族人現在只剩下了這么多,如果我再不想些辦法的話,用不了一千年,大概我們這些人都要滅絕了。到那個時候,這座地宮,大概就會成為歷史的塵埃,再也不會為外人所知吧?”
顧顏冷冷的說道:“至少有這位展公子,那個時候,他仍然會來此地尋找地宮,而且,還不會遇到那么多的阻礙。
段盈袖笑了一聲,她繼續說道:“你們打亂了我的計劃,我本來是不想這么快發動的,因為輪回之夜還沒有結束,我還沒有找到第十二個靈童,本來這次是能夠找到的,但是都是你,壞了我的大事。莫日根做事又出了問題,居然被你找到了青絲井的破綻。”
她抬起頭,有些悵然的說道:“其實從一開始,事情就是被你攪壞了的啊。如果不是段舉在路上與你爭斗,結果不慎失去了歸元箭,又落到了你的手中的話,谷口外的禁制就不會失去效用,讓你輕易的找到子午谷,然后你在那座山峰上結廬而居,結果夜來太陰之氣,大概你身上有什么能夠引發混沌之氣的異寶,結果徹底的破壞了谷外的靈脈,讓禁制完全的失去靈效,偏偏那個時候我神游天外,回來之后又立即閉關,否則,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把子午谷攪得一團糟的!”
顧顏默默的點點頭,“原來如此。”她現在才知道,為什么自己進入谷口會沒人攔阻,而從自己開始,包括展城、夏若秋,都一個個的進入了子午谷,原來還真是與自己有關,歸元箭就像是打開子午谷的鑰匙,然后又起了連鎖的反應,像是骨牌一樣的一個個倒下來,而自己則是首先推倒骨牌的那個人。
她忽然間又想起了一件事,問道:“歡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說起來,這件事還都是由于歡而起,否則,一心要前往中原的顧顏,是不會中途改道,去子午谷一探究竟的。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