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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3 更新

    政治清洗,比一切勾心斗角的陰謀都要殘酷與血腥。

    這種政治手段,面對的并不是一人一家之榮辱,更多的是一個家族。

    九族、十族,血流成河,染紅江山。

    明湛不希望至此局面。

    所以,當衛太后提醒他做兩手準備時,他拒絕了。

    若是在以前,或者他真要惶惶然不知所措。

    別看鳳景乾提議立他為儲時,明湛幾番推辭。這并不是說他沒有野心啥的,關鍵是,名不正則不順。而當時明湛在云貴的地位已經極是穩固,他并不想放棄云貴的地位,來帝都做一個不安穩的儲君。

    待鳳景乾拿出誠意,明湛登基。

    明湛有野心,但是野心并沒有人們想像中的那么大。

    當然,他也不是圣人。

    他說了,要做滿二十年的皇帝。

    二十年后,他放棄江山,還能保全自己。

    如果現在鳳景乾想奪回江山,那么明湛將面臨一種莫測的結局。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你的將來,要等著別人安排,要等待別人的憐憫,別人一息之念,或者可決定你的生死。

    這種滋味兒,明湛早早嘗過。當初,他被送往帝都為質,便是如此。

    這種滋味兒,他早已嘗夠,再不想再嘗。

    他已經是皇帝了,哪怕鳳景乾來搶,現在,他也不能放手!

    他與鳳景乾有著不錯的感情,這種感情在皇位面前牢靠于否,明湛并不在乎。經韃靼一戰,明湛已經抓住了民心,連李平舟對于鳳景乾回朝之事都不置可否。

    明湛亦沒有太過在意。

    并且,明湛風度翩翩,他將選擇權交到鳳景乾的手里。

    不論鳳景乾回來與否,明湛都有了萬全的準備。

    阮鴻飛望著明湛清秀五官,如今明湛早養回了原本的滋潤,小小的雙下巴似有似無,摸上去溫溫軟軟。他與明湛日夜在一起,竟也不知道明湛何時有了這種慈悲而殘酷的心機。

    明湛將選擇權交給鳳景乾,他任鳳景乾自拿主意,在這一點上,明湛成全了父子之情。若是鳳景乾識趣明白,自不必多提。可若鳳景乾真的敢回來,明湛另有一番手段運作,來成全他的帝位。不論如何,明湛已處于不敗之地。

    阮鴻飛喜歡這樣的明湛,忍不住摸一把明湛的圓臉,笑道,“胖,看不出你還長進了幾分哪。”

    明湛嘿嘿直樂,得意坐在椅中的屁股扭了又扭,還裝模作樣的裝謙遜,道,“那是,要不怎么能配得上杜國主呢。”說著,明湛又哼了哼,跟阮鴻飛念叨,“林永裳把太祖寶劍的劍鞘丟了,看他窮成那樣,賣身也還不起,我就算你頭上了。什么時候算了現銀給我。”

    阮鴻飛簡直不能理解明湛的腦袋,詫異的問他道,“難道林永裳是我的臣子?”自個兒臣子做事不地道,還能算他頭上?這是哪國的規矩?

    “他不你學生么?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阮鴻飛打趣道,“你這不是正經的師母么?”

    明湛眥眥牙,皺皺鼻尖兒,伸出胡蘿卜一樣的手指,道,“我可給你記著呢,說好了一人一回的,你這家伙不守信用,欠我快一百回了。”

    阮鴻飛笑笑,捏一把明湛的胖腰,指著明湛手里的名單,轉移話題道,“這些事晚上再說。既然已經解決了善棋侯,接下來,忠義侯于湖廣之地,素來有名聲。且忠義侯與湖廣付家互為姻親,付家你還記得吧?”

    “嗯,你說過,有個第一高手叫付寧啥的,就是他家吧?”明湛嘀咕道,“付寧還是少涼的師傅呢。”

    少涼?叫的還真是親熱,阮鴻飛心里醋一回,不過此人會裝,并不會醋到臉上來,反是溫笑贊,“是啊,少涼是不錯。模樣武功都極不錯的。”

    明湛翻個白眼道,“再好,那也是我的侍衛,你可不許打他的主意。”

    “你想哪兒去了,胖。”

    “還沒聽你這樣贊過誰呢,除了我。”明湛道,“你想想我對你的心意,就算看到什么美人兒,也只當他們是癩疤頭就是了。”

    阮鴻飛忍笑,“明白明白,你還要不要聽忠義侯的事兒。”

    “說吧。”

    明湛這里正在想著如何把那些心懷叵測的宗室弄下去,大同城卻發生了載入史冊的斗毆案,朝綱震動。

    這年頭兒,政府禁兵,意思是除了下地的鋤頭與切菜的菜刀,鐵制武器不能存在民間。

    但是,此禁令如今現代社會天朝禁槍的道理是一樣的。

    禁,卻不止。

    似一些幫派啥的,總有些刀槍箭戟的私藏。

    邵春曉知府事先并不知道和平幫與四海幫火拼之事,待到邵知府得了信兒,派了捕快去維持治安,結果那幾十個捕快還不夠這些幫派塞牙縫的呢。

    聰明的趕緊遁了,有些笨的上去一盡職責,結果給誤傷的頭破血流,更兼有十三人在混亂中失去了性命。

    邵春曉聽到屬下回稟,頓時急了,不顧夜黑風高,急忙去了將軍府求援。

    大同府的政事自然是大同知府處置,宋遙等雖是駐軍,其軍糧餉銀卻并非自大同府出,而是國家戶部直接撥款撥糧。

    端誰的碗,服誰的管。

    哪怕宋遙是代將軍,品級依舊高出邵春曉許多。

    這一場火拼自早上拼到半夜,還在刀砍槍刺,傷者死者就不必提了。

    宋遙早就聞了信兒,不過邵春曉是個私心頗重的人。大同城守軍,防的主要是關外的蠻人。如今大同城的幫派之事,本是他這個知府的責任,他若是有求于宋遙,豈不顯得無能么?

    所以,在最開始邵春曉并未向宋遙救援,他覺著有自己的人馬,足夠了。

    但是,很顯然邵大人并不了解幫派的概念。

    甚至他的新夫人鄭氏并未得到夫家的信息,這場火拼來的莫名其妙,并不在鄭家的掌控之內。

    手下死了這些人,如今朝廷御史就在大同,邵春曉的心都涼了大半。這時候,也顧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事兒了,他能做這個大同知府本就是僥幸,再不舍得丟了官位的。

    于是,倉皇皇來到將軍府。

    時已至夜半。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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