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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7 更新

    明湛小眼睛一彎,打趣道,“李相倒是不吝贊賞啊。”

    “哈哈,事實如此嘛。”李平舟摸了摸下巴上花白的胡子,感嘆道,“今年大同直隸山東淮揚浙閩,免稅的地方不少,明年朝廷的收入定不能與往年比的。此時,朝廷能省下一點兒是一點兒呢。”

    李平舟此,歐陽恪心有戚戚。

    明湛笑道,“莫要擔心,朕自有法子。”

    李平舟心下一緊,脫口問道,“陛下不會是想在其他地方加稅吧?”當初天津港的稅率征收之狠,簡直超過了李平舟等人的心里承受力。

    不過,那事兒明湛一提,商賈們不但沒有反對,反而是爭先恐后的競標,往朝廷送銀子。唉,頗多讓人難解之處哪。

    明湛瞪李平舟,“哪里話,朕能想那種爛招兒嗎?”

    不是就好。李平舟賠笑,“臣失了。”

    “百姓們種田頗多不易,朕想著,一些苛捐雜稅,能免則免。”

    內閣幾人忙起身道了回圣明。

    徐叁已經確定,絕對是林永裳這個混球兒騙了他的寶貝女兒哪。

    這是什么混帳東西,虧得他以前瞎了眼還以為林永裳是朝中俊才,前程無量。

    就憑這種坑爹的玩意兒,他也不能把閨女嫁給姓林的去!

    滿門抄斬坑他一回還不行,原來林永裳還有后招兒。查沒的徐家家產用來賑災,此事,在林永裳的立場,哪怕徐叁不姓徐,他也得道一聲林永裳做事漂亮。

    可偏偏徐叁非但姓徐,他還是淮揚徐家的嫡支子弟。

    林永裳把淮揚徐家算計的渣都不剩,抽徐叁一回嘴巴不算,還要抽第二回。簡直把徐叁郁悶的能吐了血,偏偏還有李平舟暗地里勸他,“素卓一心為公,他對徐相沒有半分不敬之意。當初他受人誣告,徐相站出來為他說句公道話,其義其情,素卓都記在心里了。”

    這更是林永裳的毒辣之處了,他一面把淮揚徐家骨頭里炸出油星兒來,一面還想著徐盈玉。既然想著徐盈玉,就得先穩住徐叁。林永裳是利用一切皆可利用的條件兒,早早的給恩師李平舟來了信。意思是請李平舟代他在徐叁面前解釋一二。

    聽李平舟這話,徐叁能說什么。

    除了將林永裳暗地里臭罵一通,徐叁實在沒什么好說了!

    就連徐叁派到揚州給家人收殮的屬下,也給林永裳長袖善舞的忽悠了去。

    徐叁既然能讓這幾人南下,必是心腹中的心腹。

    這些人,林永裳自然不會以為自己真能讓他們叛主。

    人家林總督是另有手段。

    徐家那些人,雖是有罪。

    不過,即便砍了腦袋,也沒有不叫下土安葬的理兒。

    何況徐盈玉就在揚州城呢。

    徐盈玉早買了棺槨,命人收殮好,一具具的寄放在廟里。戴罪之身,哪怕生前再如何的光鮮,也不可能紙錢鋪地,煊煊揚揚的大辦道場了。

    只是徐盈玉是女兒家,斷沒有出頭露面主持喪儀的道理。

    如今徐叁派了手下來。

    林永裳還特意見了他們一見,嘆道,“徐相于本官有義,徐大人助本官頗多。那時,韃靼人馬上就要來了,揚州城里軍民幾十萬,都指望著這三處糧倉。本官身為淮揚的父母官,究竟是幾十萬人的性命更加重要。趙先生既然來了,請代本官向徐大人致歉吧。”

    徐叁派的是自己的心腹幕僚趙凌志。

    趙凌志生就一副師爺的模樣,五十歲左右的,黑發里露出銀絲,三縷山羊胡,雙眸半瞇,瞳孔里透出的精明色,裹著鍛面兒皮襖。聞林永裳此語,趙凌志笑道,“總督大人客氣了,總督大人于公于私于禮于法,處理公道。就是我家大人,對總督大人亦并無不滿之處。總督大人多慮了。”這個時候,不論內心如何,面兒上是不能結仇的。

    “于公,本官能心安。于私,本官卻是歉疚難。”

    林永裳淮揚總督之身,這樣再三致歉,何況人家本沒做錯。趙凌志亦是平民出身,那種情形下,林永裳的處置只得用雷霆手段,方能震懾淮揚。趙凌志嘆道,“總督大人何必如此,我家大人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林永裳察顏觀色很有一套,見趙凌志方語轉軟,溫聲道,“當初趙青怡污蔑本官,朝中能替本官說句公道話者,除了師相外,就是徐大人了。”

    反正,林永裳對著徐叁是把姿態放的低低的。原本趙凌志想著林永裳高居總督之位,又已將徐家連根拔起。雖然先前徐叁對林永裳算是有相助之恩,但是在官場上,忘恩負義的人多了去了。他未料到林永裳是這等溫文雅致、平易近人之人,竟不由的對林永裳產生了些許好感。

    待趙凌志辦完此事,徐盈玉早已上本衛太后,得到許可,要與趙凌志一道回帝都了。

    林永裳親送了徐盈玉一程。

    這半年,除卻春心萌動之事,徐盈玉助他頗多。林永裳先是去何家,厚著臉皮到了徐盈玉住的院子里。徐盈玉根本不想見他,躲在屋里稱病。

    林永裳不解釋,亦不溫語相語,放低姿態。反是死硬派的站在院中屋外,一派情圣臉孔,穿著徐盈玉送的玄狐裘,于臘月寒風中空站了足有一個時辰。

    就是徐盈玉的貼身丫頭荷花兒都有反水的跡象,看著徐盈玉在屋里抱著暖暖的手爐喝著熱滾滾的香茶,忍不住嘆道,“外頭怪冷的,林大人還是總督呢,這樣站著不大好吧。”

    徐盈玉放下茶盞,手抄回臥兔兒里,不理會荷花兒,往窗外望一眼,心道:外頭還披著大裘,就是站上一夜也凍不死,看來這賤人是早有準備而來哪。

    雖然徐盈玉不領林永裳的情,但是其他的,得知此內情的人都忍不住一聲嘆息,贊林總督好生癡情。

    林總督還是在簫夫人的勸說下才回了總督府。

    簫夫人對永定侯嘆道,“林大人對盈玉,實在真心。”

    永定侯虛應幾聲,心想林永裳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擺低姿態,傻站有啥用,這樣能追到姑娘才有鬼呢。

    沒能見到徐盈玉,林總督另有法子。待徐盈玉要回帝都時,林永裳提前命人打聽了信兒,掐著點兒十里長亭的送別。

    林總督這樣的身份,帶著家仆小廝站在長亭之中,徐盈玉實在不能裝瞎,視而不見,只得下車一見。

    除了語上的殷殷叮嚀,林總督還帶了禮物。

    趙凌志此時才完全明了,何以林總督對自己一介幕僚這樣客氣,瞧著林總督對他家大姑娘這巴結勁兒,趙凌志啥都明白了。明白過后,又忍不住一聲輕嘆。

    林總督大公無私之心,趙凌志此時方信了。

    具有高貴品格的人總會得到大多數人的敬重,趙凌志敬佩林永裳的品性,若非真的為淮揚著想,這樣傾慕徐盈玉的林永裳何以為至徐家于死地呢?

    趙凌志還善解人意的帶著隨從先于遠處等著徐盈玉,給林總督留出說話的時間。

    徐盈玉本想喚住趙凌志,結果唇角微動,卻未開口。

    荷花遠遠望著,長亭之中,只此二人。

    林永裳望著徐盈玉消瘦的臉龐,輕聲道,“我傷了姑娘的心,給姑娘賠不是了。”

    風吹過,吹亂兩人心事。徐盈玉眼眶微紅,“當時,就不能等一等嗎?我不是為他們求情,你等一等,留到朝廷親審定罪,何至于此?”她并不是一個人,她的父母家人對她再寵愛不過。她也得為家里考慮,再如何愛慕林永裳,她也不能飛蛾投火。

    “亂世用重典。燒一個糧倉,我無所作為。接下來必有人燒第二個第三個。”林永裳溫聲道,“你等我兩年,我必不叫你受到半分委屈。”

    徐盈玉眼中含淚,眸光一如繼往的堅定,“我若是嫁給你,叫人如何想家父,如何想徐家?”

    “你若信我,必有兩全之策。”

    林永裳說的那樣篤定,以至于徐盈玉一時間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打開隨身帶來的包袱,里面是一件寶藍鍛面兒的鶴氅,林永裳展開,親為徐盈玉披好。徐盈玉臉色微紅,林永裳為她系好頸前鍛帶。

    林永裳身上有一種淡淡香,離的近了,才聞的到,徐盈玉一時傷心,一時又不知該如何拒絕林永裳。怔忡間,林永裳已經為徐盈玉披好氅衣。

    關鍵是,這樣大冷的天兒,人家徐盈玉原本就穿了大毛的衣裳,林永裳不顧人家姑娘反對,又給人家披了一層,偏生又不合身,既大且長,能蓋到徐盈玉的腳面,徐盈玉眼風一掃,還是舊的,頓時怒上心頭,問道,“你不會是打哪個二手店淘換來的舊衣裳吧?”這賤人向來窮的很,哪里有銀子做這樣的好衣裳呢?這么一想,徐盈玉嫣紅的臉陡然氣成雪白。

    林永裳忍俊不禁,“你想到哪兒去了,這是我以前的衣裳。說起來,還是太上皇御賜的。”

    知道自己弄錯了,原本煞白的臉忽地又紅了,徐盈玉腦羞成怒,“那我也不稀罕。”說著就要脫下來還給林永裳。

    林永裳急忙扶住她的肩。

    媽媽的!

    還敢動手動腳了!徐盈玉美眸怒瞪。

    見徐盈玉要惱,林永裳連聲央求道,“我稀罕我稀罕,行不行?徐大人,你就能本官留些顏面吧。”

    “你胡說什么?”徐盈玉斥一句,氣息平穩許多,別開臉道,“你沒別的事,我就走了,馬車還等著呢。”

    “我在任上,無事不得回帝都。若是我寫信,你可得回。”

    徐盈玉懶的理林永裳,轉身就往外手,林永裳抓住人家姑娘的小白手,無恥道,“我身子都給你看光了,你可得負責。”

    徐盈玉一掙,竟未能掙脫,掌心還給林永裳牢牢的握在手里,捏了又捏。徐盈玉聽到這等無恥之,氣的牙齒咯咯地響,“我就恨當初怎么沒直接敲死你算了。”

    “盈玉盈玉。”林永裳愈發大膽,還喚人家姑娘的閨名,硬是將徐盈玉拽回身去繼續說話兒,“你別擔心我們的事,如今徐大人雖說不必辭官守孝,到底不易在近期內辦喜事。若是徐大人想為你張羅婚事,你只管推托。讓我來想法子,你放心,我必不叫你受到別人的非議。”

    徐盈玉冷臉問林永裳,“你真有辦法?”徐盈玉本身對本家完全沒有半點兒感情,本家在時就要拖她后腿,不在時,又要毀她姻緣,徐盈玉對本家怎能有半點兒好感呢?

    可是,她姓徐,就只得認命的被本家拖累了。

    徐盈玉和離之身,并不是扭捏的性子。她對林永裳生情在先,林永裳各方面的條件也在這里擺著呢,雖然年紀可能稍微大一些,但是,若是想找個比林永裳更好的,更合心意的,怕是找不出呢。

    林永裳這樣做小伏低的賠不是,徐盈玉并非狠心之人。

    見徐盈玉的話終于軟了下來,林永裳點頭,“你放心吧,我守衛淮揚有功,他日鹽課改制完成,我必求陛下賜婚。”

    “就是……”就算有皇上賜婚,淮揚徐家這一筆賬,到底還是要算到林永裳頭上的。徐盈玉欲又止。

    林永裳輕笑,“盈玉,圣上之命,即便兩家為仇,也不得不遵從。將來,你只管做委屈的模樣嫁給我就是了,哪怕有人說閑話,也落不到你的頭上。只是說我挾功報復徐相罷了。”

    徐盈玉為父親考慮頗多,可是叫她眼看著林永裳名聲有損,也并非她所情愿。

    想了一想,徐盈玉道,“還是待事情緩一緩再說吧,反正這兩年我也不會嫁人。你只要記得今日所,莫要辜負我,我自然不會辜負你。”

    林永裳溫聲道,“只愿君心似我心。”

    徐盈玉唇角微彎,“這話我不愛聽。”

    “你喜歡聽什么,我說給你聽。”

    徐盈玉微微笑起來,臉上容光煥發,雖然憂心之事頗多,喜悅卻一直由心底傳到眼底,眼睛望著林永裳俊雅溫潤的面孔,柔聲道,“我不喜歡聽這些甜蜜語,我喜歡看人的行動。永裳,你是我此生最為傾慕的男子。我對你的傾慕,是你所不能想像的。我這一生的喜歡,恨不能都放在你身上。我喜歡你已經到了,你歡喜我就歡喜,你不歡喜,我就會想方設法的討你歡喜的地步兒。”

    “這天底下,除了我,不會再有任何一個女人這樣喜歡你了。”

    “但是,離開你,我也并非不能活。這世上,誰離開誰,都能活,我還會比尋常人活的更為舒服恣意。我不想失去你,是因為失去了你,我可能再不會這樣傾心于誰了。”

    “永裳,此次我回帝都,便是天各一方了。你給我寫信,我會回的。家父還有三年孝期,這三年,我不嫁人,我等著你。但是,你也不要讓我懷著對你的傾心去嫁給別人。我等不到海枯石爛。”

    林永裳握住徐盈玉的雙肩,沉聲應諾,“我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改錯字的時間,是我寫文時間的一半兒~心肝兒,早睡~~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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