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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八十八章 糖醋排骨(十三)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田大人,你這幾十年的大運已過,莫要再做什么逆天之舉了。”老者說道,“你撐開那一把傘庇護他們多年,精怪早已成了氣候,你眼下又要做什么?”

    “事因我而起,也當由我而終。”紅袍大員看著老者說道,“你知曉的,國庫已被蛀空了。無錢開道,天子之威何以傳遍大榮?收不到俸祿,手下的兵將光靠‘敬畏’也支撐不了多久的。”

    “再如何厲害的哄騙之術對一個即將‘餓死’之人而都是無用的。”紅袍大員說道,“這等事總要解決的,不是我來解決,也總有旁人來解決,他們逃不掉的。”

    “昔年晉朝門閥遍地不也存在了那么多年?”老者說道,“田大人何必出這個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好么?”

    “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以后呢?國庫空虛,百家庫房卻充盈至那般境地,那夷敵入侵邊關的兵馬之費誰來出?天災人禍之下那災民救濟銀錢誰來給?”紅袍大員看著老者說道,“我等了去歲整整一年,長安城里駿馬遍地,豪擲千金享受之事處處可見,可那擲出來的千金卻沒有哪怕一金用到災民身上。”

    “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這般互相推脫的。都是一面將國庫轉到自己的私庫,一面事不關己,眼睜睜的看著災民成患,看著兵馬千金費用缺失卻無動于衷。”紅袍大員說道,“人,便是如此!尤其這等貪斂巨財之人,骨子里更是自私。你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指望他們自發掏錢解決國事等同癡人說夢!”

    老者沉默了下來,去歲那一整年的事實就擺在那里,自然不能視而不見。

    “皮癢,欠收拾!”紅袍大員淡淡的說了一句之后,又道,“成氣候的精怪必須殺,牢里郭家那幾位若非我出手夠快,定叫他又鉆出漏洞來逃脫了!”

    當然,即便抓入牢中了,那幾位依舊在鉆著漏洞,好在天子之耳已被他捂住了,聽不到這些人的狡辯蠱惑之音。

    老者動了動唇,本想說你既費那么大的心思做這些事,干脆叫這大榮換個姓氏不好嗎?可一想到那活閻王是他的兄長,再想到景帝之時發生的那一樁樁事,太過聰明的皇帝不見得能容下與自己旗鼓相當,甚至比自己更厲害之人。

    一山難容二虎啊!如此一想,看紅袍大員此時的“忠臣”行為好似也不奇怪了。

    “一切皆在掌控之中,有序推進著。唯有此事,我不知是何人所為。”紅袍大員說著環顧了一番四周,目光最后落到了眼前那具“活”的金身之上,“所以我來你這裝神弄鬼之地尋裝神弄鬼之人!”

    “那人不可能是外頭那些野路子的騙子,即便外頭有這等人才,若與我等無交集的話是萬萬不可能設計這一出的。”紅袍大員說道,“所以,我不是來這里聽你這些讓我收手之話的。”

    老者半瞇著眼,一副沒甚精神的樣子,他點了點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只收了讓田大人收手的銀錢,其余的并不知曉。”說罷,掀起眼皮看向紅袍大員,“至于什么人出錢叫我同田大人說這些話的,田大人若是想知道我也可以指出來……”

    “不必了。”話未說完,紅袍大員便搖了搖頭,說道:“我猜得到是哪些人。”

    “既如此,老夫這里也沒什么能回答田大人的了。”老者說著,做了個手勢,“田大人請吧!”

    “我要知道設計這一切的裝神弄鬼之人!”顯然那副沒甚精神的老實模樣并未讓紅袍大員就此放過眼前的老者,他忽地笑了,“你既是‘司命’,又怎么可能與此事無關?”

    “司命”二字一出,老者眼皮明顯一跳,待紅袍大員話音落下之后,方才伸手摩挲著自己的臂膀,喃喃道:“多少年前的事了,道上的人取著玩的諢號大人何必當真?”

    “‘司命’也知田某記性不錯,不僅記得監正大人的出身,是那江湖野路子中混出頭進欽天監的良才,還記得當初監正大人在道上‘司命判官’的威風。”紅袍大員看向不知何時間已然變了一副模樣,從沒甚精神的老實老頭一下子變得目光銳利起來的老者,笑了,“這裝神弄鬼的手法實在與大人‘司命判官’的名頭太過相似,叫田某很難不聯想。”

    “田大人既記性那么好,當知道我等裝神弄鬼的手法都是躲在幕后的,裝神弄鬼之人顯露于人前是大忌。一旦被什么人套進去,成了傀儡,執棋之人成了棋子是極其危險之事。”老者坐直了身子,雙眼同紅袍大員對視,“若是我做的,會照著我這‘司命’的名頭來設局嗎?”

    “若非考慮到了這些,想著大人也有可能是被牽連進其中的無辜之人,”紅袍大員說道,“我與大人眼下便是在刑部大牢里說話,而非在欽天監這里了。”

    這話聽的老者不由一愣,想到他對郭家的動作,全然不給人任何的反應之機……老者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后,才道:“原來你知道不是我做的。”

    雖是松了口氣,能聽出幾分明顯的放下戒備之意,卻亦有幾分‘復雜難堪’摻雜其中。畢竟是此時的欽天監監正,那明面上整個大榮裝神弄鬼的‘第一人’,如今卻被面前的紅袍大員一開始便排除了嫌疑,實在是叫人老臉之上有些掛不住。

    “這人的本事當比我更高,”老者喃喃道,“不如從道上找……”

    “不必。”話未說完,便被面前的紅袍大員再次打斷了。

    “‘司命判官’不曾發現嗎?那人設局本事極其厲害,可說到真正有多‘懂行’卻并未展現出幾分來,”紅袍大員說著,看向老者,“至少我見過的你輩中人,越是出名的,那各種有師承的‘符文術數’越是信手拈來,可以叫人看得出是‘懂行’的,可這人那所謂的‘符文術數’卻是一次都未展露過,可見其未必‘懂行’。”

    “田大人既什么都清楚,連其人未必‘懂行’都清楚,又來找老夫作甚?”老者眉頭微擰,“老夫只是個道上的練家子,老夫……”

    “你當年‘司命判官’這般有名難道是因為‘懂行’,知曉的‘符文術數’最多嗎?”紅袍大員說道,“我要知道叫你當年聲名鵲起的那幾樁‘判命’。”

    老者聽到這里,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后,才面帶尷尬之色的說道:“那幾樁判命是先任欽天監監正安排的,倒是過后的那些看風水堪輿之事用了不少我學過的懂行之‘識’。”

    “田大人,你知曉我等做這些事之人的,旁的不說,就說那風水堪輿之事,我等若是為人選對了地方,過后家里一切太平,那功未必會歸到我等頭上,反而那些花了錢的事后還會懊惱‘家里又沒什么事,早知不花這冤枉錢’了。”老者說道,“若是為那些人選錯了,過后家里不平,過后倒是會再來找我,卻不是為了再請我等做事,而是將我等暴打一頓,打死打殘的到處皆是。”

    “我等做的這行當,做好了,叫他們覺得花冤枉錢了,背后埋怨;做的不好,便是一頓暴打。那正兒八經攬來的生意,無論我等做得好還是不好,那結局不是打就是罵的。如此……想靠正經生意聲名鵲起實在有些困難。”老者說到這里,笑了,“所以,最開始那幾樁‘判命’都是專程安排捧個‘名聲’的,并沒有用到半分我的真本事。”

    “我猜也是!這等事,撇除那用了障眼法的,那‘真見效的’都是看不見的,反而‘不見效’的一眼可見。”紅袍大員說著,看向老者,“可這一次,我等遇到的卻是‘見效’一眼可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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