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還是我來吧。”
顧彬看了眼樹梢上的積雪,認命的嘆了口氣。
他個子高,不需要爬樹,來到樹梢下,縱身起跳。
“叔叔加油.”
小瑞瑞來了精神,拍著小手給他加油助威。
顧彬試了兩次,抓住了掛著石榴的那根樹枝。
“別松手,我來摘。”
積雪簌簌落下,林熙雨喜滋滋的跑過去,摘下石榴,又麻溜的躲開了。
顧彬很是無語的看了她一眼,松開了手。
“嘩啦啦”
樹枝劇烈晃動,又是一波積雪落下,淋了他一身。
“嘻嘻。”
“哈哈哈。”
林熙雨和小瑞瑞看樂了,一大一小兩個人,動作出奇的一致,捂著嘴笑的很是開懷。
“你們笑得挺開心啊?”
顧彬站在樹下,意味深長的笑了。
“呃。”
林熙雨不笑了,警覺的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還是晚了。
顧彬又用力拽了幾下樹枝,滿樹的積雪順風刮過來,也淋了她和小瑞瑞一頭一臉。
三個人全都變成了雪人。
這下公平了。
顧彬淡定的拍掉身上的積雪,提著行李進了屋子。
林熙雨舉著石榴風中凌亂。
“呸呸。”
小瑞瑞也傻了眼,吐掉嘴里的雪沫子,瞅瞅叔叔,又瞅了瞅嬸嬸,非常仗義的選擇留在了院子里。
――
老宅沒有通暖氣,僅靠蜂窩煤取暖,屋子里有點陰冷。
林熙雨擔心凍著小瑞瑞,把爐子燒的旺旺的,又給他在棉服外面多穿了一個羽絨背心。
“男孩子,沒必要穿那么多。”
顧彬有自己的育兒經:“你讓他在院子里多跑幾圈,他就一點也不會冷了。”
“他才多大,三四歲的小娃兒.”
林熙雨笑著嗔怪:“你當他是你呢,跟個鐵人似的,大冷天的連秋褲都不穿。”
“我說真的.”
顧彬故意和她拌嘴:“不要以你的成長經歷來養他,養女孩和養男孩的方式不一樣。”
“你就說”
林熙雨氣笑了:“怎么個不一樣法吧?”
“瑞瑞,走,跟叔叔踢球去”
顧彬從屋子里找出一個足球,用腳墊著給小瑞瑞做示范。
“踢球嘍。”
小瑞瑞果然很高興,屁巔屁巔的跟在他后面,跑出了屋子。
一大一小兩個男子漢在院子里踢球,玩的很歡快,林熙雨無奈的笑笑,一個人進了廚房。
廚房里有現成的蔬菜肉蛋瓜果,趙云程想的很周到,買的很齊全。
為了顧彬的身體著想,她照例是燉了一鍋養生湯,又給小瑞瑞單獨蒸了一碗雞蛋糕。
“嘭!”
“嘩啦啦”
她這廂正在廚房里忙活著,院子里忽然傳來刺耳的異響,聽著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出了廚房一看,果然看到客廳的一扇窗戶敞開著,玻璃碎了一地。
“這是誰踢得?!”
靜默數秒,小院里響起高八度的河東獅吼。
――
玻璃碎了,現買來不及,林熙雨只能用紙將就著先把窗戶糊上。
她跟胡奶奶學剪紙也有些年頭了,雖然比不上老手藝人的精湛,剪個通俗點的圖案倒也有模有樣。
老宅有現成的紅紙,剪一個“雙喜”貼在窗戶上,白底紅花,看著很是喜慶。
“瑞瑞,漂亮不?嬸嬸的手很巧對不對?”
顧彬鼓動著小瑞瑞給她鼓掌:“這么漂亮的大紅喜字,也就你嬸嬸能剪出來。”
“少貧嘴。”
林熙雨賞了他一個白眼:“要不是你帶著他踢球,玻璃能碎嗎?”
“養孩子嘛。”
顧彬理直氣壯:“碎幾塊玻璃很正常,要不老宅會有現成的紅紙呢,都是我小時候踢碎了玻璃,姥姥糊窗戶剩下的。”
“你還好意思說?”
林熙雨氣笑了:“這話讓你姥姥聽見,又該敲你了。”
顧彬目露悵然:“姥姥才不會打我呢,她舍不得。”
林熙雨不笑了,試探著問:“你還不給你姥姥打電話,說你回來了?”
“我本來想著,等爺爺的事忙完了去趟廣州.”
顧彬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現在看來,又得拖后了,得先把丈母娘這一關過了再說。”
“我媽那兒不急。”
林熙雨想起母親就來氣:“她不同意,你也別上趕著往前湊了,反正咱倆結婚已經過了明路了,結婚證都領了,她還能怎么著,大不了各過各的,不見面更省心。”
“聽媳婦的.”
顧彬好脾氣的笑笑,給她順毛:“咱家你說了算,我和瑞瑞都歸你管,你讓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們不敢有半點違抗.”
“行了,別貧嘴了。”
林熙雨笑斥:“趕緊的,去廚房把鍋端過來,該吃飯了,再不吃湯就涼了。”
“遵命!”
顧彬做了個收到的動作,邁著大長腿去了廚房。
“瑞瑞.”
林熙雨趁機蹲下身子,誘哄小萌寶:“告訴嬸嬸,玻璃是誰踢碎的?”
小瑞瑞眼神飄忽,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就知道是你叔叔.”
林熙雨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得逞的笑。
“阿嚏。”
顧彬在廚房,忽然驚覺后背有點發涼,涌起不好的預感。
很快,他的預感就成真了。
晚上入睡前,林熙雨故意借著瑞瑞小,剛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一個人睡覺不安生的名義,把他攆出了臥室。
某位叔叔看著小侄子怨念頗深。
一張幽怨的棄婦臉,看的人忍俊不禁。
林熙雨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關上門笑得前仰后合。
――
曲水亭街一帶變成了旅游區,游客日漸增多。
芙蓉街更是人群密集之地,來這里品嘗美食的游客絡繹不絕。
林熙雨每次回家過年,都會去胡奶奶家拜訪,今年也不例外。
胡奶奶家在涌泉胡同,和芙蓉街相隔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