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岳看見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心境無比的平和。
    大哥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山。
    他給你壓力,又讓你依靠著,給你無比的安全感。
    李澤岳緩緩走近,來到他的身邊,
    輕聲喚了句:“大哥。”
    李澤淵笑了笑,點了點頭:
    “回來了。”
    隨后,他揚了揚圣旨,道:
    “爹有旨意。”
    李澤岳嗯了一聲,跪在了大哥面前。
    太子沒有展開圣旨,只是隨意地將其遞給了一旁的太監。
    自己伸出手,撫向了跪在自己面前弟弟的頭頂。
    李澤岳愣了一下,但沒亂動。
    太子散開了弟弟的發髻。
    李澤岳長發垂落。
    隨后,太子彎腰,挽起了他的頭發,在一旁宮人的輔助下,重新給他扎著一種發髻,輕聲道:
    “你要成婚了,卻還未曾加冠。
    按理說,你的加冠禮應當在太元殿,要更加隆重才是。
    可此時再去準備儀式,太繁瑣了,可能會來不及。
    我便向爹提議,就在你遠游歸來的這一日,將加冠禮行了。
    如今,你負十三衙門重任,有了作為,又即將大婚,成為一家之主。長大了,也能負起責任了,此時行冠禮也算合適。
    我代你去向太傅求了表字,晚些你去找他,他會告訴你。
    我知道,你是個要面子的,可又怕麻煩,今日你的親朋好友們都在這里,算是觀禮。你莫要怪我,嫌今日儀式太簡陋了。”
    李澤岳聽著大哥的嘮叨,垂著腦袋,搖了搖頭。
    一旁前來迎接李澤岳的親友們,默默看著這一幕,滿眼復雜。
    太子慢慢給李澤岳扎好了發髻,輕聲道:“起來吧。”
    李澤岳起身,站在太子面前。
    兩人差不多的身高。
    一旁的幾位太監,一人捧著一頂冠,總共三頂。
    沒有禮器、沒有服飾、沒有宴席。
    只有亭子、長兄,以及一群表情肅穆的觀禮者。
    初加緇布冠,表示脫離童稚,長大成人。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再加皮弁,象征獲得軍事與狩獵的權力。
    “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最后,
    太子捧起了華貴而莊重的袞冕。
    七旒冕,是太子之下最高等級的袞冕,象征獲得最高的宗室身份和政治權利。
    太子捧冠,蜀王低頭。
    眾人皆肅穆而立。
    李澤淵高高將袞冕舉過李澤岳的頭頂。
    風吹過赤色團龍服,李澤淵眼神認真,朗聲道: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咸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袞冕輕輕落在了李澤岳的頭頂。
    “今日,李家嫡長子李澤淵,為胞弟李澤岳……加冠。”
    “吾弟成人,天地共慶!”
    ……
    儀式結束,
    一切都很是簡單,簡單到讓人不敢相信這是皇子加冠。
    觀禮者皆是李澤岳親友,其中有幾人親眼看著二殿下跪在太子身前的時候,心都涼了一截。
    今天太子是持節而來,名義上是替父為李澤岳加冠。
    長兄如父,確實沒有毛病。
    可他們有些人看著自家殿下如此乖巧地任太子擺布,怎么看怎么難受。
    不管兩位當事人心里是如何的理所當然,
    可他們認為,這就是太子黨赤裸裸地挑釁,這就是政治手段!
    太子以陰謀手段迫使自家二殿下在人前表示臣服!
    想來,太子為蜀王加冠的消息,會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京城,引起不小的風波。
    陸瑜的眼神就無比復雜。
    他一邊長長地嘆息著,一邊心里松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
    目睹著李澤岳上了趙清遙的馬車,陸瑜搖了搖頭。
    身旁的夏寧怎么看都覺得自家情郎的背影有些蕭索。
    馬車內,
    李澤岳與趙清遙相對而坐。
    紅裙姑娘撇著俏臉,不去看他。
    李澤岳起身,坐到了她身旁。
    趙清遙把屁股往外挪了挪,不與他挨著。
    李澤岳惱了,一把摟住了她,伸著腦袋就要去親。
    趙清遙死命躲閃。
    李澤岳哼了一聲,胳膊用力,箍住了她的腰肢,把她硬扳著面對自己。
    趙清遙心底一驚,這人怎么那么大力了?
    沒等她反應過來,那張臭臉就貼了過來。
    “啵啵啵啵啵啵啵……”
    趙清遙面色羞紅,卻反抗不得,只能使勁推著他的胸膛。
    一大會,李澤岳親累了,氣喘吁吁地松開了她。
    趙清遙滿臉氣惱,眼眶內有淚珠流轉。
    她剛想怒氣沖沖地訓斥,可一開口,淚水就控制不住淌了出來。
    她伸出去擰他肉的手,還是敲在了他的胸膛上,無力地垂落。
    紅衣姑娘滿臉淚花,視野一片朦朧間,看著眼前的男子,聲音顫抖著,委屈道:
    “混蛋,你說你不會招惹其他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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