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遙是九品,夏寧還小,但也馬上就要突破到八品了。
    兩人都是高手,自然不會被這小小的三層樓難倒,只是腳尖在陽臺輕輕一點,便落在了院中。
    趙清遙身姿輕盈,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夏寧落地的聲音略微大了些。
    當然,趙清遙其實是可以輕松飛越圍墻直接到外面街上的,主要是夏寧跳不過去。
    兩人來到院墻邊,腳尖再一點,這才跑出了王府。
    子時已到,京城早早就開始了宵禁。
    今天,她們兩個偷偷潛出來,是有事要做的。
    夏寧與趙清遙也是早就熟識的小姐妹了,兩人好不容易見一面,自然是要出去玩玩好好說說話。
    然后,兩人就選擇了玉河畫舫。
    京城夜晚的玉河是很美的,穿城而過的玉河,兩岸皆是青樓酒樓,河面上的畫舫上,搭著彩燈,五光十色。
    絲竹歌舞不絕。
    安全問題是不用擔心的,趙清遙回頭看了眼身后陰影處,在數道暗中護衛著自己的身影里,有一道讓她都感到心驚的強橫氣息。
    大婚之前,誰都能出事,趙清遙不能。
    采律司、十三衙門、定北王府、蜀王府、內廷……都向趙清遙身邊增派了護衛。
    趙清遙覺得自己現在安全感十足。
    來到玉河畔,河邊靜靜停靠著一艘很大的畫舫。
    極為華貴,堪稱玉河畫舫之最。
    畫舫上,有樂師、有舞女。
    有老鴇恭敬站在船下,對著趙清遙和夏寧行了一禮,隨后消失不見。
    這艘能宴請數百人的頂級畫舫,今夜只為兩個女人服務。
    這是春歸樓的畫舫。
    趙清遙和夏寧登上畫舫頂層,那是一座露天的平臺,早已擺好了酒席,還有兩個樂師帶琴,侍立在那里。
    暗中的侍衛們悄悄登上畫舫,目光警惕地投向陰影處。
    他們能探查到,這座畫舫的防衛力量極為森嚴。
    直到陰影中走出一名男子,掏出了山字印的牌子,趙清遙暗中的侍衛們這才放心。
    今天下午,春歸樓在收到趙清遙要來的消息之后,連忙緊鑼密鼓地開始安排。
    他們推掉了一位侯爺對這座畫舫的預約,開始嚴密地對畫舫角落的每一個安全隱患做排查。
    每一個廚師、每一個舞女、每一個琴師,都是春歸樓派的最可以信任的人,每一道菜、每一瓶酒,都是春歸樓經過嚴格試毒才敢呈上來。
    京城春歸樓終究是總舵,李澤岳和凝姬這些年培養的力量,有很大一部分留在了這里。
    今天畫舫上,春歸樓已經力求做到萬無一失的護衛網絡。
    盡管他們是凝姬的人,盡管他們對凝姬忠心耿耿,可他們知道,二殿下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
    “坐吧。”
    趙清遙抬了抬手,笑著對夏寧道。
    隨后,她大大方方地對琴師道:
    “奏樂。”
    兩個女琴師互相對視了一眼,開始彈唱起了二殿下的蝶戀花。
    其中一位女琴師正是青樓界大名鼎鼎的琴兒,春歸樓“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八大花魁之一。
    身為春歸樓乃至整個青樓界的王牌,琴兒的功底自是不必多,僅在凝姬之下。
    聽得趙清遙和夏寧如癡如醉。
    “怪不得那家伙整日往青樓里跑呢……”
    看著蜀王妃陶醉的樣子,琴兒笑了笑。
    給二殿下唱曲唱多了,這還是頭一次給這位主子唱。
    一曲終了,琴兒又施一禮。
    趙清遙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歇息。
    琴兒上前,給趙清遙和夏寧斟上了酒,這才走向了一旁。
    在整個過程中,侍衛們目光死死盯著琴兒,他們看得出來,這看似柔弱的姑娘,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
    如果她想,甚至可以琴聲sharen。
    內廷派給趙清遙的侍衛們互相對視一眼。
    這他娘不是宮里藏經閣的功法嗎?
    兩個小姑娘倒是不管這些,看著河上的風景,開始飲起了酒水。
    “怎么,你二哥寫信與我說,你跟那狀元郎……”
    趙清遙嘴角抿著笑意,話說了一半。
    夏寧面色羞紅,連忙擺手:“不過是江湖朋友罷了,我與他都是江湖人,男女間交個朋友很正常的。”
    “哦,這樣啊。”
    趙清遙點點頭,隨后接著不動聲色道:“你二哥還與我說,陸家已經準備提親了,陸老莊主想親自走一趟燕州。”
    “提、提親!”
    夏寧撲騰一下站了起來,驚訝地瞪大眼睛,嘴巴張的大大的。
    她牙還沒刷呢……
    “你二哥說,他已經把你們的事告訴了陸老莊主和陸巡撫,陸家表示一定會負起責任。
    當然,這件事也在你們自己。如果你確定喜歡陸瑜,覺得你們能在一起,那這自然是一件好事。
    要姐姐來說,陸家家世勉強能配得上你,他又與你二哥相交莫逆,想來人品差不到哪去,才學更不用說了。
    外公和舅舅是疼你的,如果你執意要嫁他,他們也不會反對。
    姐姐倒是認為,這是一樁良緣,
    我觀那人面相周正,想來也不是朝三暮四的性子……”
    趙清遙柔聲說著,
    夏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嫂子還會看面相。”
  &n-->>bsp; 趙清遙俏皮地笑了笑:
    “你忘了,我也是個道士啊。”
    趙清遙擺了擺手,又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