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岳下意識伸手接過。
    劍入手略沉,極有質感。
    李澤岳茫然地看向陸聽風。
    “這是我四十多年前鑄的,陳一用的那柄劍。他現在用不著了,讓我重鑄之后送人。
    你學了陳一的劍,又與他有緣,這柄劍,就送給你吧。”
    陸聽風說的很隨意,仿佛只是一個不值錢的老物件,給隨便處理了。
    李澤岳低下頭,撫摸著手中的劍。
    這是一柄深沉內斂的劍,但暗金色的紋路,還是彰顯著它真正的霸道與尊貴。
    真真正正地長在了李澤岳的審美上。
    這柄劍,是天下最強鑄劍師所鑄,它的前身伴隨了天下第一幾十年,如今的它,重新煥發出了光彩。
    藏雨四大名劍,亦是天下名劍。
    赤霄、落云、太湖、九天。
    陸聽風是上了心的,只看劍格劍柄裝飾的細節,便可以看出他的心思。
    他鑄了一輩子劍,藏雨劍莊之所以出名,是因為這里鑄的劍不僅鋒銳,還很好看。
    李澤岳心頭欣喜之余,更多的是感動。
    他這時候才知道,陸老爺子當初為何一回莊子就立馬扎進了后山。
    他是想在自己回京之前,把劍抓緊時間重鑄出來,送給自己。
    “陸爺爺,我……”
    李澤岳抬起頭,剛想說話,卻發現陸聽風不知何時已經走出了院子。
    只有陸姑蘇在那里笑著。
    李澤岳握著手中劍,也笑了起來。
    陸家一家子,真的很好。
    ……
    夜,
    李澤岳拒絕了姑蘇府知府的宴請,留在莊子里與藏雨劍莊眾弟子在一起吃了頓飯。
    陸聽風和劍莊弟子們都知道了皇帝給姑蘇下了圣旨的事情,也都明白了他們未來將要去的地方。
    圣旨一下,陸姑蘇必然要接任藏雨劍莊莊主,只待什么時候冊封蜀王側妃,莊子便要去往蜀地。
    對此,陸聽風沒有多說什么,只提出了一點要求。
    “西山是劍莊的祖山,祖師堂還是要在這里,留幾個弟子,在此看守吧。”
    對此,李澤岳自然同意。
    其余的藏雨劍莊弟子們也都對遷往蜀地沒什么意見。
    有意見也白搭。
    他們心里都明白,蜀王殿下在蜀地是沒有什么根基的,他們身為蜀王側妃的娘家人,那就是王府極為親近的力量。
    等著他們的,只有更好的前程。
    “諸君,滿飲此杯!”
    “好!”
    藏雨劍莊廣場上,鋪滿了一張張桌子,坐滿了劍莊弟子和繡春衛們。
    李澤岳看著一張張面龐,舉起了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陸姑蘇站在他的身邊,一臉溫柔。
    酒席散了,
    陸姑蘇攙扶著被人頻頻敬酒有些喝醉了的李澤岳。
    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只有想喝醉才能醉,若不然,不管喝了多少,拿真氣一蒸都像喝水一般。
    “去太湖。”
    李澤岳驅散了酒氣,讓腦子變得清明,笑著說道。
    陸姑蘇點了點頭,兩人下了山。
    藏雨劍莊在太湖旁永遠都有小船停泊在那里。
    兩人劃著船,向大湖漂去。
    明月高懸,銀紗滿湖。
    兩人到了湖中,便沒再去劃,只是任由小船漂著。
    他們依偎在一起,在宛若天神明鏡落于凡塵的太湖上,看著月亮。
    兩人誰也沒說話。
    他們都知道,此次分別,再見便又是數月。
    邊關未平,誰也說不準一切是否都能如他們想象的那般美好。
    小舟在湖上漂著,一切都是那么的靜謐,或許很多年以后,他們也能回憶起這一幕。
    ———
    一會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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